Andalucía之行

mephistozhang

一 出发

    4月6日

    近来巴塞罗那频繁下雨，天气恶劣。本来我对这次的旅行十分担心，担心天公不作美，泽及众生。但是当我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晴空万里。收拾好东西，谨慎地检查了随身物品和证件，于Jazmin和德华同行。

    至Girona机场，本来一切顺利安好，但是偏偏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我和Jazmin没有带护照，而是带了西班牙政府发给的学生身份证。结果是我们无法登机，只能目送德华先行。我环顾四周，发现与我们遇到同样问题的人也很多。再问及机场工作人员，得知已经没有了再飞塞维利亚的机票，我们只得返回巴塞罗那。

    我个人是极不想放弃这次旅行的机会的。对于塞维利亚、马拉加和科尔多瓦，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高的期待，但是对格拉纳达-----确切的说是对阿尔罕布拉宫的期待，使我毅然决定乘坐大巴前往。

    回到长途汽车站，便直奔二楼的自动售票机，很幸运，我赶上了今晚最后一班开往塞维利亚的长途车。但遗憾的是，除去旅途时间耗费极多以外，长途汽车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还需要在一个叫做Ubeta的地方换车，并且要在那里从凌晨5点一直待到9点再出发、我对这个小镇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似乎它在我脑海里的欧洲史中就从未出现过。但不论如何，既然选择了这样的旅行方式，那么只能报以苦笑，然后接受。

    在长途汽车站中遇到了一对好心的老年夫妇，他们也是前往这个小镇的。他们帮我弄清楚了站台，还和我攀谈了几句，让我本来有些失望忐忑的心平静了许多。每次我把目光投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便会心地对我轻轻地微笑着，他们也会略微好奇地看着我在一个小本子上写着这次旅游的日志。很遗憾，和蔼的外国爷爷奶奶，你们可能此生都不会得知自己会出现在一个，看上去孤独失落的中国游客的文章里，希望你们健康长寿，好心好报。

   既然已经登上了车，就不妨多写一些吧。展开来说，其实我一度对西班牙人有些绝望。很多人为西班牙人冠名哥伦布的子孙之名，以便使这个民族同一个伟大的名字联系起来，很遗憾的是，哥伦布是意大利人。那么还有人呢？费尔南多与伊莎贝尔？可惜，卡斯蒂亚--阿拉贡皇族血统早已断绝。因而当人们谈及所谓”世界上伟大的民族“的时候，往往想起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类如四大文明古国之类。但其实我觉得，既所谓民族，便绝无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种族都有其特有的优势，也有其劣根的性质。犹太人善经商而不善地产业；德国人严谨而缺乏变通；英国人幽默而守旧；法国人浪漫却高傲的让人无法接受。而西班牙人呢？往往与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热情似火与懒惰。

    其实我不想谈懒惰。而且这一特点已为全世界所知，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有不同的看法。我保留热情似火，而同时添加一个新词：

    热情似火与冰冷如铁。

    很多人会因此而斥责我的愚不可及，热情似火与冰冷如铁怎么会同时做为两大关键特点而出现在西班牙人的身上？类如严谨与不变通，虽然一褒一贬，却并不矛盾。

   但我要肯定的回答，这就是西班牙人，他们矛盾，还矛盾的可爱。

   西班牙曾多年受罗马统治，因此从骨子里就有与意大利人的相似之处。热情待人远远胜过其他民族。也正因为相似，所以才互相看不惯，他们他熟悉对方，以至于把灵魂深处的那点缺点都看透了。

   但是都不是我想要强调的。我还是想说他们的冰冷如铁。

   可能每一个在西班牙的留学生都会遇到这样的一个情况：当我们在复杂狭小的西班牙街区里迷失方向的时候，一般来说都会选择找西班牙人问明方向，但是西班牙人----特别是女士，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捂紧皮包。更有甚者，则惊恐地看着我们这些异乡人一眼然后迅速离开。

   除此以外，西班牙人队中国人的提防与不友善，在近几年日益严重。我在西班牙旅游不多，但也遇到了许多起西班牙人当面侮辱中国人的事情。

   今天就有一例。

   当时在Girona机场的时候，我与Jazmin正因为没有带护照而烦躁的焦头烂额，有一个站在我们身后的加泰罗尼亚人不耐烦地看着从远处走过来为我们想办法的的德华，然后开始大声抱怨中国人不排队。声音之大语气之重连我这个只懂一点加泰罗尼亚语的人都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指了指Jazmin，示意那个男人我们排了队，而且来的比他早。他居然气急败坏地敲开了机场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向里面的工作人员抱怨我们的“所作所为”，幸好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看到了真相，只回了他一句：

   “NO PASA NADA!”

　我恨庆幸，假如那位工作人员也和这个人一样，对中国人抱有敌意和冷漠的感情，那后果将是什么呢？

　而且我敢保证，这样的事，决不止一例。

　但我之所以说他们有时候矛盾的可爱，是因为，有时候，一但他们的一点点权利收到哪怕一点点的侵害的时候，他们便会如同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一样，以最直接的方式发泄他们的不满与愤怒。为了拒绝和他们所不喜欢的邻居住在一起，他们可以倾全“楼”之力堵住楼门；为了拒绝新的教育体系，他们可以占据学校大堂长达数月。他们捍卫权利的方法，难道不可以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吗？

　不过，再想到他们冰冷如铁的原因，却让人感到有那么一丝的失落。我只站在中国人的角度来谈。在西班牙的中国人确实令人失望，或者说，正是这些令人失望的中国人的所作所为，才使得西班牙人对中国人产生了如此深的误解，才使一部分西班牙人队中国人的不友好上升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不管如何，我们没权利阻止西班牙人直接地宣泄他们的感情，不论我们的心理防线是否能够接受。

[ 本帖最后由 mephistozhang 于 2009-4-14 18:13 编辑 ]

mephistozhang

二 路上

   4月7日。

   开始下雨。

   这可能是对于我们这些旅游者而言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大巴车行驶于盘山的高速公路上，向下望去，水气蒙蒙，山间一片葱绿。至少，这总比那难过的长夜要强的多——至少我还能看看窗外的景色。

   抵达Ubeta的时候已经是早上8点45分，并没有像那位工作人员所说，我需要在这里等待4个小时。15分钟之后，便更换了长途车继续前往塞维利亚。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地观察一下这个美丽的小城，它就已经匆匆地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或许吧，有些地方，有些人，不过就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我也不过是他们生命中不起眼的一个路人而已。

  告别了Ubeta，路边的景色逐渐具有了andalucia独有的特点:一块块农田果园分布在两侧，但是少见春耕的农夫。偶尔路过的村庄，房屋的设计与颜色也有些阿拉伯式风格，多用白色与米黄色粉刷墙壁。不时从路边的民居里传出的音乐也带有浓重的阿拉伯色彩。

  这确实是要归功于阿拉伯人长期占据西班牙南部的那段历史。中世纪的欧洲人很少如此的紧张，但是总之西班牙的“陷落”让欧洲认真起来了。宗教的互相排斥，在那个时代就意味着战争。法国先动了手。在一场浩浩荡荡的光复运动后，西班牙伊比利亚半岛的东北部被从阿拉伯人手中抢了回来。然后一切都明朗了，西班牙人从唯一没被阿拉伯人占据的北部组织力量倾巢而出，终于使西北没有重蹈拜占庭帝国的覆辙。

   在这里我需要特别强调一下。东方与西方，在一个王朝取代另一个王朝的时候，东方人的做法，往往是最简单最野蛮的方法——摧毁。理由也很简单，就是要彻底地把上一个文化的影子从他们所占据的领土上驱逐出去。而西方则相反，即便是当初土耳其人占据了君士坦丁堡也好；十字军东征攻占了耶路撒冷也好，虽然大规模的屠杀依然存在，血流成河尸堆成山让人不敢侧目而望，但那些艺术价值极高的建筑却被完美地保存了下来，只不过，是清真寺被改建成教堂，而教堂也多次被改建成清真寺而已。



三   塞维利亚

   4月7日

   由于我误了飞机，因此抵达塞维利亚的时候，已经是7日下午2点。先到的德华与特地从马拉加来和我们回合的齐晓玲已经在长途汽车站等候我多时。然而随即得到一个坏消息，塞维利亚大教堂今日关闭。

   这着实让我很失望。我并不在乎它是否是世界上第三大教堂，对于我而言更加重要的，是在这座雄伟的建筑里，盛放着，那位伟大的探险家哥伦布先生的遗骨。据介绍，他的陵墓位于塞维利亚大教堂的南门，一座精心制作的纪念碑由四尊巨大的青铜雕像扛着，代表哥伦比1492年航海时的四个西班牙王国：castilla，leon, aragon和navarra。

    不过，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着关于这塞维利亚大教堂内的遗骨是否属于哥伦布的争论、直到2006年，科学家们才通过Dna测试，证明了这被万人膜拜过的遗骨确实属于哥伦布本人，但是谁也无法肯定，那被埋藏在多米尼加共和国首都圣多明戈市内一尊纪念碑下的遗骨，是否有一部分也属于哥伦布先生。

    一位伟大的探索者，流浪家。他一生都在流浪，从意大利到葡萄牙，再从葡萄牙到西班牙。正在围攻格拉纳达的天主教女王伊莎贝尔结束了他的这段流浪经历，却又为他打开了另一段新的旅程的大门。直到去世之后，他的遗骨怀疑继续流浪。不知他本人在天之灵对此做何感想。

    既然无法入内，也无需多费唇舌时间。我们转而前往位于大教堂另一侧的皇宫。在阿拉伯人占据西班牙的数百年里，塞维利亚一度成为了andalucia王国的都城。宫殿从外面看去，便极具阿拉伯风格与特色。剥落的墙体，似乎正在诉说着一部兴衰史。它见证了塞维利亚是如何一跃成为了王国的都城，又如何兴盛极致，成为欧洲唯一的通往新大陆的港口；又见证它遭受瘟疫袭击，河道堵塞，慢慢衰落。1936年，西班牙内战爆发。塞维利亚作为西班牙四大城市之一，同样也被无情的战火侵蚀。直至上世纪80年代，才又慢慢开始了它的复兴之路。

    进入皇宫的队伍很长，我们本不耐等待，但是恰好一支游行的队伍从我们身边经过。在从汽车站前往皇宫的路上，我们已经见过多次这样的装束，他们头戴尖顶高帽，帽子与面罩连为一体，只露出双眼。身披着各种颜色的僧侣袍子，多以黑——白——紫三种颜色为主。腰间以麻绳捆绑做腰带，大部分人赤脚前行。我一开始以为他们是某些激进的宗教徒——因为他们的扮像与美国臭名昭著的3K党颇为相似。但是后来才得知，他们是虔诚的忏悔者。游行队伍不长，但直接给予人们的视觉和精神冲击却是巨大的。

    队伍中，有数位忏悔者抬着圣十字架和几幅不同的旗帜。我自愧才疏学浅不能辨识全部，只认得一副鹰旗上，罗马元老院的简写：S.P.Q.R。我不太清楚为何在这个场所和这个活动当中要抬出罗马元老院的旗帜，也许是因为罗马元老院曾经残酷地迫害过基督教徒，所以作为天主教国家人民的西班牙人，才要扮作罗马元老院的成员来向这神圣的十字架赎罪吧。

    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个中世纪时期的故事。当时拜占庭帝国依然强大，在西亚战场上也能够与日益强大起来的阿拉伯人抗衡。在一次重大的战役中，拜占庭军队与阿拉伯人战斗的难分难解，君士坦丁大帝一声令下，侍从和卫兵们推出了一座高达数米的圣十字架。拜占庭士兵们因此士气大增，而他们的敌人，那些伊斯兰教徒们的士气则迅速崩溃，军队编制也因此瓦解，君士坦丁大帝漂亮地赢得了这场胜利。

    因此得出的结论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小视宗教的力量，无论是它神圣的一面，还是黑暗的一面。大学时期我曾经在积极分子培训班中讲过宗教，但大多是痛斥中世纪宗教的残酷与血腥。当时我宣称宗教现在正在没落，但如今看来或许并非如此。不如说宗教黑暗的一面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被挤压回了潘多拉的魔盒里。就好像那尊曾存放在德国一家博物馆中的，中世纪宗教裁判所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尊铁处女刑具一样。它在一次空袭中被战火摧毁。现在我们再也无需担忧会被莫名其妙地判罪，即便虔诚与疯狂的差别仍只在一线之间。

    游行队伍过后，我们也进入了皇宫。幸运的是，由于我们持有学生证件，可以免票进入参观。皇宫的结构和设计，如同我前面所说，阿拉伯风格占据了绝大部分。墙壁上精雕细琢的花纹与浮雕，花园里的水池喷泉树木浑然一体，皇家风格跃然展现于眼前。但是总体给我的感觉，是同大多数的欧洲皇室宫殿一样，有流于俗套的感觉。我记得我在余秋雨先生的书中，读到过一位台湾的建筑家对于中国园林的评论。这位建筑家没有以我们一贯的眼光去欣赏中国园林，而是认为，中国园林中以假石做山，池塘做湖海，小溪做江河的一贯看法和认知进行了批判。虽然有些过于严苛，但是海之所以为海，在其静，在其动，在其温柔，在起狂躁，在其大气磅礴。与之相比，园林中的一方湖水，难免有死气沉沉之嫌。即便是活水，也难逃江南风情中大家闺秀的特性，细腻的让人一开始难以割舍，一见钟情；久而久之却觉得太过做作。李青莲有诗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世界上也仅有少数的人文景观能勉强到达这个高度。因此我们也无需过于苛刻，还是回过头来细细地品位，这一刀一刻里的艺术价值吧。

    阿拉伯皇宫的特性，其实在细节之处体现出来。正如我前面所说到的墙壁上的花纹与浮雕。上面的镂空花纹，展现了那个时代伊斯兰艺术家们的工艺水平。1364年至1366年间，基督徒君主佩德罗一世下令修建了佩德罗宫殿，大量的应用灰泥工艺与蔓藤花纹式样，极尽奢华之能事。整座美丽的皇宫四处可见雕饰繁复的气派拱门回廊。后来，那两位被我反复提起过的天主教君主，伊莎贝尔和费尔南多，在这里建立了议会，为攻占阿拉伯人在西班牙的最后一个据点——格拉纳达做好了准备。

    不知道这座由阿拉伯人奠基的宫殿在这一刻是什么心情。但不管如何，它被基本完好的保好的保存下来了，而且在不同的年代还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扩建。为了争夺这座宫殿所流的鲜血已经被时间晒干，现在它也不再是什么王权的象征和禁苑，只是在用它的年岁，向旅游的人们讲述在它身上发生的这些故事。

[ 本帖最后由 mephistozhang 于 2009-4-14 18:14 编辑 ]

mephistozhang

四  科尔多瓦

   4月7日晚上至4月8日

   在从塞维利亚前往科尔多瓦的路上，我因疲惫不堪而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的时候，列车上的指示牌显示，我们已经抵达了这个同样具有悠久文化历史的城市。

   科尔多瓦，塞维利亚和格拉纳达，这三个城市相继作为andalucia的核心长达数个世纪。现在首府的名号又回到塞维利亚手中，但科尔多瓦的文化历史精彩程度，绝对不逊于塞维利亚。

   费尽周折找到我们的旅店，放下东西，便出门寻找饭店，去品尝一下南方的美味Tapas。但行至半路，便被一支游行队伍拦住。我探头望去，便看到了游行队伍后的彩车，上面立着一尊哭泣的圣母雕像。我便叫住德华，决定再看一看这个城市的游行队伍。

   忏悔者的装束与塞维利亚大同小异，只是颜色换成了红色，庄严的有些压抑。这时候我才看清他们手持的，原来是一支长约一米的蜡烛。整支队伍随着列于队尾的乐队的音乐与鼓声缓慢前行。夜晚中蜡烛的火光忽隐忽现，象征了宗教的神秘。紧随其后的是一群大约只有12、3岁的孩子，他们摆动着燃烧着松香的容器，白色的烟雾从里面冒出，上升，然后飘散。

   圣母的雕像就在这时候缓缓地行进过来。此时我才看清楚，这尊雕像矗立在一个平台上，而且在这尊平台的下面，既没有车辆负载，也没有车轮承重，在平台下红色镶金丝的布帘后，是一群年轻人在抬着这尊雕像前行。

   雕像在我们身前停住，然后放下。紧随在彩车周围的，大约都是这布帘后的年轻人们的家眷。他们忙着询问他们的孩子或者兄弟，是否需要一杯清水解渴。我身边的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虔诚地用右手触摸了一下平台，然后在胸前划作十字，最后放在唇边亲吻那触摸到平台的手指。我毫不惊讶于他所做的一切，即便是我这个并非是天主教徒的旅游者，也被这圣像深深的震撼。我不知圣母哭泣确切的原因，也许是为了耶稣基督的死，也许是因为世人的无知与他们的暴行。总之，圣母落泪了。在这尊雕像中，圣母的面部被赋予了大量西班牙人的特征，而且也绝非像拉斐尔描绘的那样慈眉善目，但那悲伤的神情，面颊上的泪滴，都让人感受到，那悲伤不仅仅是圣母一人的悲伤，而是全世界基督的追随者的悲伤；也正如7日之后的复活，那不仅仅是属于基督一人的神圣与荣耀，而是属于所有他的追随者。

   至今我仍然弄不懂为何天主教徒和伊斯兰教徒，相对于佛教而言，有着那么强大的号召力。它创立之初被打压迫害，之后又在政教合一的道路上犯了大错，接下来又被分化为数个教派。但是每年仍然有无数人由衷地赞美着主的福音，神甫们也仍然静静地聆听着忏悔者讲述他们的罪，然后帮助他们得到主的宽恕。而反观佛教，我已经痛斥过多次佛教在日本和印度的堕落，还有在中国的流于世俗。在宗教全面复兴的今天，我们断然不能让佛祖那“一千五百年后，佛教进入末法时代”的预言成真——即便他是佛祖。

   游行队伍过后，我们找了一家就近的餐馆，准备品尝一下当地有名的Tapas。餐馆已经快要关门，但是服务员仍然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和在塞维利亚的时候截然不同。这里需要交代一下，我们在塞维利亚吃午饭的时候，那家餐馆里的服务生直到我们给了小费才露出了一丝笑容。而这家餐厅的服务员自始至终都对我们抱以微笑，还不时询问我们饭菜的质量如何。

   由于友人的推荐，我们特地在这家餐馆品尝了一下南部的美食——蜗牛。初时看上去有些不敢下咽，但是尝过以后，倒也觉得香滑可口。不知传说中的法国蜗牛配白兰地是否也能这样美味。除此以外，南方的水果酒的口味也和北部有很大区别。北部的水果酒酒精含量更高，很容易便使人有些昏昏沉沉，而南部的则不同，酒中掺加有很多的水果，类如黄桃，苹果与柠檬，口味柔顺，喝上几大杯，也不过微醺而已。记得在西班牙社会学的课上，老师曾经讲述过，西班牙之所以在不同的地域拥有不同的文化，与其地理、气候、食物的差别均有关系，看来所言不虚。

   第二日游览大教堂与古罗马桥。大教堂是明显的伊斯兰清真寺风格，显然是被改造为天主教教堂的。里面的圣像油画金碧辉煌数不胜数，但是昨晚已经感叹于游行队伍，也便没什么动力和激情去描绘里面的宗教元素。罗马桥历史悠久，但是也没什么故事可讲。不过，在中心广场上看过的一处阿拉伯式的皇家浴池中的一个细节，却让我感慨良多。

  阿拉伯式的浴池以蒸汽浴为主，也便是所谓的“土耳其浴”。浴池下有火龙通过，在浴池的另一侧的小屋内的水被加热，产生蒸汽，然后进入浴室。这座皇家浴室不知服侍过几任哈里发，但是，有一任哈里发，在某次沐浴的时候，遭到了他的三个奴隶的刺杀。这位可怜的哈里发仅仅在任两年。我无从得知他被刺杀的原因是什么，在这间浴室中，摆放着一副他被刺杀时的画面。三个奴隶中的一名死死地扼住哈里发的脖子，另一名则手持一把小斧，第三名则似乎是在门口观察卫兵的动静，他好像听到了哈里发痛苦的呻吟，而略带恐惧地探头来看屋内的情况。哈里发已经满身鲜血，生命垂危。

  我一直在猜测这三名奴隶的下场。不过又让我疑惑的，是这三名奴隶如何可以携带武器接近哈里发，又如何避开或收买卫兵，成功地刺杀了正在沐浴的他们的主人。总的来看，这位君王可能是人心失尽，所以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可以看得出，这个王朝正走在崩溃的道路上。1236年，也就是这位倒霉的哈里发遇刺118年之后，科尔多瓦失守。

  就让我们记住这位在历史上默默无闻的哈里发的名字：Ah-Ibn-Hammud.

[ 本帖最后由 mephistozhang 于 2009-4-14 18:14 编辑 ]

yotranquilo

写的不错，你说的水果酒就是sangria吧~  确实不错，喝多也一样醉人的，而且醉的更惨~

在你的文章中我挑了几个小错误出来~

进来巴塞罗那频繁下雨，天气恶劣。

应该是近来吧~

castilla，leon, aragon和navala。

应该是navarra吧~

是这三名努力如何可以携带武器接近哈里发

也应该是拼音输入发生的错误吧~

留取丹心

LZ好详尽啊，这样的游记还是很养眼，虽然有不少评论我并不是很赞同，不过求同存异嘛，毕竟质量好的文章不多啊。

PS： 总管挑剔了些，希望别把LZ给瞎跑了

yotranquilo

西华骨灰级的用户也来捧场啦~  我确实太唯美了些，希望楼主不会介意~

mephistozhang

没没没~~谢谢提醒咯~~马上就去改正~~哈哈~~

mephistozhang

哈哈 谢谢谢谢~不过我很好奇你的看法~~说来听听呗~~

yotranquilo

恩，从行文上来看你也是唯美的，貌似我没看走眼~

木風郎

他写作方式跟老K很像哦

伦桥

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

先顶一下，然后再看。

留取丹心

原帖由 yotranquilo 于 2009-4-14 17:00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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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骨灰级的用户也来捧场啦~  我确实太唯美了些，希望楼主不会介意~

很久没来了，还好您手下留情，没把我注销了。

原帖由 mephistozhang 于 2009-4-14 17:12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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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谢谢谢谢~不过我很好奇你的看法~~说来听听呗~~

比如东西方王朝代替不同，以及对佛教的看法，我本人不是很认同，不过这也不是两三句能说清楚的，也没有什么对错之分。人嘛，总有自己的见解，都一样的话，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mephistozhang

呵呵~确实是的~还有格拉纳达的部分没有写完~争取这两天写出来~

mephistozhang

呵呵 敬请指教~

伦桥

看完了，再顶一下。

难得这么有料的好文章。

冬日将尽

安达卢西亚，是一片让人感伤的土地。

伊斯兰教与天主教的号召力比佛教强，也许，上帝与真主更强调“得”，而佛，则更强调“舍”的原因吧~

mephistozhang

嗯！确实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