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黑人"的离奇故事

PRIMAJAJA

2010-08-21 18:21    来源：欧华网       记者：小南

他，叫权成虎，今年41岁，中国朝鲜族人。1992年出国当海员。1995年，26岁的他“跳船”进了西班牙，变身一名“黑人”。


编者按：他，叫权成虎，今年41岁，中国朝鲜族人。1992年出国当海员。1995年，26岁的他“跳船”进了西班牙，变身一名“黑人”。辗转打过工，因为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无法补到护照，他被老板辞退了。从此，他就流落街头，靠拾荒维生，成为名副其实的西班牙“犀利哥”。整整15年，他过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流浪汉生活，顽强地活着，目前仍居无定所。然而，在艰难困苦的生活中，他竟然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还与西班牙巡逻警察成了朋友。如今他又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即将结束一个流浪“黑人”的生活……
　　采访前就听说了权成虎的故事，知道他因为没有“身份”流浪在西班牙，靠拾荒为生，以天为盖以地为庐，一晃就是十五年。我想象中的他该是“犀利哥”的模样，一头凌乱的长发，参差不整的衣衫，慵懒又漠然的眼神。所以当权成虎出现在我们面前，剃着老老实实的平头，穿着寻常的T恤仔裤，一脸憨厚的笑容，这样的情景或多或少出乎了我的意料。
　　在王军夫妇的咖啡馆坐下，我们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他们就是给权成虎带来命运转折的“恩人”。简单的寒暄过后，权成虎开始从头讲述这些年的经历。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权成虎与其恩人王军

　　海岛跳船，变身“黑人”
　　权成虎，朝鲜族人，1969年出生于吉林省通化市。他十八岁高中毕业，在家待业几年后，赶上了一个劳务输出的机会。那时的他年少气盛，很想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1992年底，他登上了韩国老板的捕鱼船，来到了遥远的南美洲。海员的生活远比想象中的艰辛枯燥，平均半年才能上一次陆地，进行短暂的休息和娱乐。合同到期后，权成虎决定回到中国老家探望父母。谁想黑心的代理人将他的辛苦钱悉数卷走，身无分文的他只好又找到第二份海员的工作，这一次的目的地是更加遥远的非洲。
　　船上的工作依然很辛苦，但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是老板对中国船员的态度。他们被当作廉价的奴隶来对待，除了超负荷工作以外，还要忍受老版的拳脚相加，常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1995年5月，渔船停靠西属加纳利群岛进行一年一次的维修，权成虎趁机“跳船”。此时的他，口袋里只有300美金。
　　从加纳利来到马德里，此时站在西班牙土地上的权成虎已经是自由之身，但同时也失去了一切身份（护照在船老板手里，他身边没有任何证件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在1995年，“黑工”查得还不严，他先后在萨拉戈萨和马德里的两家中餐馆打工，但终因查“黑工”的风头越来越紧而被老板辞退。身边仅有的一点积蓄也被摩洛哥劫匪抢走。从那以后，权成虎就再没找到过工作，他变成了一名流浪汉。
　　辛酸十五年，流浪马德里
　　失去了工作的权成虎无路可走，他开始每个白天穿梭在马德里的大街小巷收集废铁，然后再送到回收中心去换一点点钱。所得微薄，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无家可归，他只好露宿公园。夏天尚好，冬天就太难捱了。
　　“我就睡在公园的椅子上，盖着好心人施舍给我的衣服。但天气太冷，我常常刚刚入睡就被冻醒，只好爬起来，绕着公园跑上三圈，等身子暖了再回去睡。不到一个小时就又被冻醒了……。”
　　“十几个冬天就是这样熬过来的？”记者问。
　　“是的，没办法洗澡，剪头发，剪指甲。2002年冬天，我又遇到了一个摩洛哥劫匪，他用拳头这么大的石头砸在我腰上，我拼命跑，最后遇到了警察才得救。但我的腰疼了整整一个冬天，到现在都没有痊愈。”尽管已经是数年前的辛酸往事，权成虎讲起时仍然是一脸的悲伤。十五年无根的漂泊，这期间他历经了多少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人在异乡，语言不通，他到底受过多少难言的误解和不公平的对待。在终年阳光灿烂，天空蔚蓝的西班牙，繁华的街道上，奢华的店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婴儿车里幼童露出天真的笑容，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不管怎样的春光明媚，他都永远生活在寒冷萧瑟的秋夜里。没有光，没有温暖，也没有希望。
　　他坦言自己也有过轻生的念头。“那是07年还是08年，我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收入，就快要饿死了。再加上长期以来身体和精神上的各种折磨，很灰心，想一死了之。我准备上吊，但就在那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那根本就不像一个梦，我从未有过也再没有过那样的经历。早上醒来以后，我不想死了。我觉得这梦应该是老天爷托给我的，我命不该绝，这么坚持下去，也许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从那以后就再没想过自杀？”记者问。
　　“没有。我总是想起孟子的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就这么来鼓励自己。”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西语流利与警察做朋友
　　权成虎很爱读书，上学的时候就是。他说，自己是杂家，什么都喜欢。“要不是因为当时神经性头痛很严重，应该就考大学了。也许这一辈子都会不一样吧。”他心酸地说。
　　一个在外流浪了15年的权成虎，却能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问他是怎么学的，他腼腆地笑笑，“我从来到西班牙就开始学了，虽然那时打工很辛苦，但每天还是花上一点时间，记一记单词。我发现看西语的小人书是最好的办法，里面的单词常用又简单。手里刚好有一本别人送我的破词典，我就是这么起步的。”
　　“口语就完全是和西班牙人聊天练出来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和警察在一起时练的。因为没有身份，到处流浪，所以总是会引起警察的注意，进警局也成了家常便饭。但我不偷不抢，没有任何案底，他们让我填填表，签个字，也就放出来了。时间久了，我和这一带的巡逻警察就成了朋友。有时他们冬天巡逻，天气很冷，就会把我叫到警局，顺便一起喝一杯。”
　　“警察们都夸我的西班牙语好。‘你已经是个西班牙人了！’。”权成虎笑了起来，随后又若有所思地说：“可我却连证明自己是中国人都没办法。”
　　终遇贵人，生命的转折
　　因为没有护照和其它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件，尽管权成虎跑了无数次的中国驻马德里大使馆，仍然没有任何结果。没有身份，他就没办法找到工作，找到住处，在银行开户存钱，甚至连教会办的慈善机构也帮不了他。
　　今年年初，常在VICALVARO回收站一带流浪的权成虎遇到了在这个地区开酒吧的王军夫妇。王军先生是西班牙上海联谊会的侨领，也是西班牙反邪教协会的秘书长。夫妇二人心地善良，经常帮助有困难的中国人。在遇到权成虎以前，他们已经帮助数名“跳船”来西的海员成功取得了身份，找到了工作。夫妇俩在了解了权成虎的遭遇后，很是同情，告诉他，如果他没有饭吃，随时可以来酒吧吃饭。
　　“王先生夫妇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啊，我怎么就没有早点遇到他们？”权成虎说。自从认识王军夫妇后，半年多来，权成虎就成了王先生酒吧的常客，他可以在这里吃到免费的午餐或晚餐。王军先生还积极为权成虎奔走，让他在酒吧里给中国的家人打电话。
　　这次王军先生回上海办事，专门辗转联系到权成虎的家人，他们把权成虎的身份证、户口本的复印件等邮寄到上海，又由王先生带回西班牙。
　　“为什么要帮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呢？” 记者问王先生。
　　“中国人出门在外很艰难，尤其像权成虎这样跳了船来到西班牙，没有护照，没有身份，什么都做不了。他是个很有志气的小伙子，也非常坚强，听了他的故事后，我很感动，换做其他人，也许不一定撑得到今天。但他走过来了，还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西语。”
　　“现在，西班牙的警察也成了他的好朋友，经常帮助他。反而是在中国人那里，遭到了很多白眼。他推门走进我的酒吧那天，我还记得很清楚。事后他告诉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中国人的店，不然也许不会进来，十几年来，他受过太多误解和冷遇。有什么比同胞的漠然更伤人呢？中国的那个家，他回不去了，我们不能再让他也失去精神上的那个家。”
　　“我们提供给他食物，希望他能实现基本的温饱。但最根本的，还是帮助他重新拿回身份。这才是他最需要的。”
　　“他只是想做一个中国人，希望大使馆能够给予弱势群体更多的关注。”
　　王军先生如是说。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乡愁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现在文件都已经齐全，拿到护照应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谈到今后的打算，他告诉记者，要先找工作挣钱，他在流浪生活困难之际，曾向西班牙的朋友借过钱，要早日把债还了。问及他是否会回国？权成虎说，自己来西多年，现在语言已经不错了，反倒是中文很久没讲了，许多词都想不起来了。如果有了护照，他还是想留在西班牙工作，争取办个居留，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华人。
　　“我很清楚地记得到达西班牙的第一天，因为那天刚好是母亲节。”权成虎说。如今，18年的时光已倏忽溜走，他最近才得知，远在家乡的父母已经过世，而当初那个愣头愣脑的23岁小伙子也已迈入不惑之年。
　　“少小离家老大回”。权成虎说，他离开中国18年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故乡。如今，他的家已面目全非，父母都走了，哥哥也老了，而自己这么大年纪还是孑然一身。
　　乡愁将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欧华网编辑：laomao）

马甲姐姐

帅哥。求交往

马甲姐姐

哪里能找到权哥？好心人请告知

城里的少爷

他冬天的时候应该来到暖和的巴塞罗那，坐最便宜的公车来。

傻兮兮滴

0.0 好心人呃~

橙子Cc.

回复 3# 马甲姐姐


    亲家。。。。

真觉

悲哀！92年上船以后，和父母就成了永别。。。真悲哀。。。。王军是个好人，赞叹一下！

kyleliu

被感动了！还是有好心人滴

不扯

加油 吧 兄弟  中国人在外 我觉得 应该互相帮助啊 不要世风日下啊

阿家cici

哎 好感人啊。

世界上好人总是比坏人多的。

木風郎

总算有一个很有意义的新闻了

咿咿呀呀

好人会有好报的……

nina123

好坚强。。。加油

maoerjiao

感动于他的执着和坚强，还有好人王军夫妇，

李奇

为什么我们中国人就不会多出几个像王军这样的好人呢？现在的那些大老板什么侨领的老是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其实一点有意义的事情都没做，可悲！我们中国人为什么就不能像老外一样团结呢？为什么就不能多做一些帮人但不图回报的人呢？我觉得行善是一种精神，会带动更多的人参与，会给很多人一种榜样一种模仿。我祝福这位朝鲜族的朋友有一个美好的明天。我相信我们中国人还是好人多的。祝福所有的好人一生平安身体健康阖家欢乐！

lavnena

原来帅哥都成流浪汉了。

javierlove

感动！

tiffany_xm

为什么我们中国人就不会多出几个像王军这样的好人呢？现在的那些大老板什么侨领的老是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其实 ...
李奇 发表于 2010-8-21 23:24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赞同、、

mianbao

为什么我们中国人就不会多出几个像王军这样的好人呢？现在的那些大老板什么侨领的老是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其实 ...
李奇 发表于 2010-8-21 09:24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说的好！！我顶你。。。好人有好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