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ehim 于 2013-2-9 02:17 编辑
我很信命, 对于那些有名的算命师的推断我从不曾质疑, 尽管身边早已有了个活生生的例子.
那是我妈妈朋友的女儿, 小我一岁, 是个护士. 算命的说她命很好, 将来旺夫旺子, 生活美满幸福. 可是, 当她因鼻癌血流如注, 疼痛难忍得叫嚷着让他弟弟杀了她的时候, 我们这些亲朋好友听着她妈妈 ---- 一个我认识的最坚强,最豪爽的女人---- 不能抑制的痛哭声时, 在苦苦涩涩的泪水中, 我们开始质疑她的未来.
2011年的春节, 在药物的作用下, 她带着安静的睡颜悄然离世, 享年25岁. 死前, 她说, 早知如此, 我当初何必那么辛苦的读书, 放弃了那么多的快乐. 她的母亲说, 算了, 让她走吧. 而后毅然改投了基督教.
可是, 我还是选择相信. 而这次摆在我面前的例外是我大姐姐.
几个姐妹中, 她是勿庸质疑的温柔聪明娴良, 脾气最是温和, 气质最是上乘. 在算命的眼里, 她无疑是最好的, 尽管当时我阿姨回来复述时没讲出几句完整的话.
她的爱情来的最早, 初始的婚姻确实是幸福的. 可是随着他丈夫生意的起起落落, 幸福的指数开始晃荡. 为了维护住婚姻, 她很是明白距离是感情最有效的杀手, 于是她毅然放下女儿, 追随着她丈夫在四川拼搏.
记得有次回国, 刚好她也在温州, 和她及她朋友出去逛时, 我问她消瘦的原由, 她说盯丈夫盯的好累, 而且很多时候根本就无计可施. 我说, 既如此, 何不干脆离婚. 她及朋友无奈摇头, 说我不懂离婚女人的悲惨与尴尬. 她们说, 二手男人没区别, 二手女人难幸福, 30 几的女人了, 能凑和就凑和着算了. 在她们眼里那时的我年轻,没经历,不能明白30后女人的廉价,可是到现在我快30了我依然坚持不能将就.
太会玩太会应酬的男人出事的概率总是会高些, 除非有很强的自制力做后盾. 但是, 如果碰染了太多次毒品后, 很强的自制力也可能会分崩离析, 轰然而散. 无休止的应酬, 她忍着; 玩女人, 没来真的, 她忍着; 负债累累, 被高利贷逼着拿父母房子抵押, 她忍着; 可是当他吸食冰毒过量, 一次次拳脚相加时, 她终于忍无可忍, 才毅然选了离婚. 离婚的过程是坎坷辛酸的, 没人能体会她心里真正的苦楚, 她也不是个愿意将内里展现人前的女人.
可是, 还不等伤痛痊愈, 他父亲的病倒又将她推向了另一重煎熬. 在看多了医院里的生死离别, 在一直坚持着希望的时候, 她说她开始看的开, 开始学会孝顺, 开始明白豁达. 而我们大家只是希望, 大姐, 你真的要幸福.
紧接着的是大舅家的二哥.
那天晚上为了安慰因放贷合伙人的携款外逃而负债累累并陷入消沉抑郁的三哥, 大哥二哥陪他去郊外散心. 半夜回来后二哥的肚子就开始疼痛, 第二天恰好是表妹的婚礼,二表哥是穿着簇新的礼服直接去的医院. 婚礼喜宴欢乐的众人怎么都不曾想到那刚买的礼服眨眼就在医生的剪刀下成了破布条, 以及随之而来的病危书. 随后赶来的亲朋好友并没能让他的病情减轻哪怕一分. 大舅最是仇恨迷信, 连去峨眉山游玩时也能因了舅妈们进了寺庙许愿而破口大骂. 于是家里人瞒着他搞了迷信. 不知是否真的该将功劳归于神佛, 表哥的病情开始好转.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转而又为姨夫提心吊胆时, 他的病情再次加重, 辗转去了南京. 一直到夏天我们回国时, 他依然呆在南京, 连着身上的几根管子. 其间曾回来过, 不过还没等我们上门探望, 就因病情复发当夜被表哥和舅舅们送回了南京. 才40的人, 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更别说还有个才2岁的儿子.
接连的打击, 让曾经威武的大舅一下白了鬓发, 憔了容颜, 甚至出现轻微的老年痴呆, 连我甚至都不大记得了. 老妈不肯相信, 我也不愿相信, 我甚至宁愿从不曾回来过, 可是现实最是残酷, 那个老妈记忆中最高大, 最有担当, 最勇猛, 最喜欢抓蛇杀蛇吃蛇的大哥, 我记忆里最会抓賊, 深夜巡村碰到我回来等我上楼才离去的大舅, 最恨迷信却在外婆离去的几个小时前告诉我们在街角看到一个黄袍道士的大舅, 会训斥二舅做事不合理的大舅, 我这辈子认知里的一个最男人的男人, 真的已经远去. 我想, 连祖宅都不能保住应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婆是外婆的三妹, 两人尽管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姐妹感情却是众多姐妹中最好的.
(下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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