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欧华报的社交主页Facebook上收到一封来信。写信的人自称硕士在读,并在某知名IT公司实习,还是红十字会会员、马德里山地运动协会志愿者等。他的个人社交主页上贴满了他观光、探险、登山、远足的照片,看起来朝气蓬勃,前途无量。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阳光男生却摊上了“袭警”的罪名。
当事人叙述:这位男生在信中说,自己今年初在网站发帖,出售合法拥有的一支半自动猎枪。有网友与他取得联系,声称感兴趣想先看看枪。于是二人通过whatsapp约好见面时间,地点就在这位男生所住的居民楼下。2月11日下午五点多,网友如约而至。男孩刚掏出枪给网友看,突然发生了让他从未想到过的事情,以下是信文节选,记者只改动了部分标点,括号内容为记者所加:“他开始看枪,这时突然闯进两个人,声称是警镲,但穿便服并未出示身份。因此,我拒绝靠墙站立,并向对方索取身份证明,由于之前在瓦伦西亚的(遭偷窃)经历,我对各种偷盗抢劫变得比较小心和敏感。这时对方开始对我进行殴打,并进入越来越多的人,把我撞倒,打我,把我铐了起来,并继续对我进行虐待,甚至其中一个人把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左眼,造成我眼睑出血。”
“我几乎无法进行任何自卫行为,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因此警方事后说我进行反抗的控词纯粹是凭空捏造。在此期间,我曾大声呼救,向同一单元内的邻居求助,但没有任何人出来,于是我大吼到(道)我曾经隶属于中国黑手党,但目的只是为了吓唬他们,而且他们对此根本不予理睬。尽管我知道捏造自己属于一个根本没有关系的组织是错误的,但他们人多势众,把我压在地上,这是当时(我)唯一能做的。
之后穿制服的警镲到达,这时我才意识到对方身份是真正的警镲。他们开车将我带到健康中心。健康中心认为我的眼睛情况严重,因此让其带我到医院。之后(我被)送到警镲局在班房里过夜。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面对饥饿、寒冷和手铐。次日2013年2月12日,我被带到法庭,快速判决给我一年监禁和众多罚款,罪名是暴力抗警。这是假的,我终于意识到警镲其实是真正的撒谎者。我对快速判决结果不予任何接受,因此我们重新约定了在2013年2月25日于阿尔卡拉开庭。”“(有)一个细节,一位警员在法官面前,声称我打破了他的手表。但首先一位警镲知道自己要出任务,携带一块昂贵的手表本爱(来)就很奇怪,其次四个人把我压在地上,我能做什么呢?相反,倒是把我的左耳打破的很可能就是这块手表,这位警员愚蠢的供词,其实出卖了他自己,他就是那位凶手。”
“此外警方声称我当时手上拿着枪,但枪当时在墙边,无论是来看枪的人还是我都没有把枪拿在手里,那位来看枪的人已经决定对此进行作证,再次证明警方的供词是不真实的。”
记者采访当事人:以上就是信文节选。这封信的中西两种文字版本被作者本人贴到西华网上,其中西语流畅,用词准确,可见声称只学过两年西语的这位理科男当事人的语言水平同样了得。
几天的时间里,这个有如电视剧般跌宕起伏情节的事件,让大家除了对留学生持枪好奇之外,吐槽点最多的就是该男生用声称“自己是黑社会”,用这个不明智的办法试图“吓退”执法中的警镲。而当事人面对可能身陷囹圄的境地,面对众多冷嘲热讽,却表现得大义凛然,声称“相信西班牙是法制国度”,要伸张正义,既然正义在自己这一边,则与其花天价请律师,不如自己挺身而出,勇敢面对将于2月底举行的庭审。也许这位男生对自己的西语充满信心,也许有点意气用事,然而一旦罪名成立,监禁的惩罚将会给他未来的生活带去无法抹掉的阴影,这也是他本人和广大同胞不愿意看到的。
记者读罢信件,立即致电当事人,试图求证一个困惑:“为什么警镲会在恰好的时间出现在他和网友私下约定的见面地点?”当事人也承认自己对此无法给出圆满解释。记者又抛出几个问题:“事发当时这位网友身在何处?如果他也在现场,警镲为什么不对其进行执法?难道警镲事先知道这杆枪属于当事人而不属于看枪人?如果他已不在现场,他又如何作为目击证人?”当事人给出的答案是:冲突刚一发生,两名便衣就将看枪人带出居民楼,其后便不知所踪,只通过whatsapp联系。记者几次拨打此看枪的神秘网友的电话,电话无人接听却转接到信息台,令人不禁疑窦丛生。该网友到底会不会出面作证,其证词能否证明警镲在没有自报身份的情况下对当事人粗暴执法?!截止本报截稿时间,记者再次拨打这位看枪网友的电话,通了,对方是一位西班牙人,说话很简短:“我已经答应当事人出庭作证,现在我不回答任何问题。”电话立即挂断了。
另外,就算警镲没有出示身份证件,当事人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声称“自己是黑社会”这种涉嫌言语威胁的行为是否照样构成“袭警”呢?记者打电话专门咨询了季奕鸿律师,他的回答是肯定的。我们在希望当事人不再受到任何形式的身心伤害的同时,也提醒广大侨民,任何对警镲执法的不配合、不服从,无论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都有可能构成“袭警罪”,触犯刑法,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