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马墓上的一朵玫瑰

暗香疏影

来源：《读者》2001年第18期    时间：2006-9-26    阅读：674次  

　　东方所有歌曲都歌颂着夜莺对玫瑰花的爱情。在星星闪耀着的静夜里，这只有翼的歌手就为他芬芳的花儿唱一支情歌。
　　离斯米尔那不远，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下，商人赶着一群驮着东西的骆驼。这群牲口骄傲地昂起它们的长脖了，笨重地在这神圣的土地上行进。我看到开满了花的玫瑰树所组成的篱笆。野鸽子在高大的树枝间飞翔。当太阳射到它身上的时候，它们的翅膀发着光，像珍珠一样。
　　玫瑰树篱笆上有一朵花，一朵所有花中最美丽的花。夜莺对她唱出他的爱情的悲愁。但是这朵玫瑰花一句话也不讲，她的叶子上连一颗作为同情的眼泪的露珠都没有。她只是面对着几块大石头垂下她的枝子。
　　"这儿躺着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歌手！"玫瑰花说，"我在他的墓上散发出香气，当暴风雨袭来的时候，我的花瓣落到他身上。这位《伊利亚特》的歌唱者变成了这块土地中的尘土，我从这尘土中发芽和生长！我是荷马墓上长出的一朵玫瑰，我太神圣了，我不能为一个平凡的夜莺开出花来。"
　　于是夜莺就一直歌唱到死。
　　赶骆驼的商人带着他驮着东西的牲口和黑奴走来了。他的小儿子看到这只死鸟。他把这只小小的歌手埋到伟大的荷马的墓里。那朵玫瑰花在风中发着抖，黄昏到一了，玫瑰花紧紧地收敛起她的花瓣，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在一个美丽的、阳光普照的日子里，一群异国人－－佛兰克人－－来参拜荷马的坟墓。在这些异国人之中有一位歌手：他来自北国，来自云块和北极光的故乡，他摘下这朵玫瑰，把它夹在一本书里，然后把它带到世界的另一部分－－他的遥远的祖国里来。这朵玫瑰在悲哀中萎谢了静静地躺在这本小书里。他在家里把这本书打开，说："这是从荷马墓上摘下的一朵玫瑰。"
　　这就是这朵花做的一个梦。她惊醒过来，在风中发抖。于是一颗露珠从她的花瓣上滚到这位歌手的墓上去。太阳升起来了，天气渐渐温暖起来，玫瑰花开得比以前还美丽。她是在她温暖的亚洲。这时有脚步声响起来了。玫瑰花在梦里所见到那群佛兰克人来了，在这些异国人中有一位北国的诗人：他摘下这朵玫瑰，在它新鲜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于是就把她带到云块和北极光的故乡去。
　　这朵花的躯体像木乃伊一样，现在躺在他的《伊利亚特》里面。她像在做梦一样，听到他打开这本书，说："这是荷马墓上的一朵玫瑰。"

一个人de独白

这不是一枝普通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