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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至疏夫妻——忽读《八至》有感`
文/云亮
自过了新年,少有生计,看来我一个俗人与那金融危机甚么的也是难脱干系,也罢,干脆翻检旧书以作消遣。随手拈起一本旧诗集,硬是相中一诗,只觉着那诗甚是写实,其诗曰:
至近至远东西,
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
至亲至疏夫妻。
---李冶(李季兰)《八至》
真是层云叠嶂,前三句过后,放显最后一句峰峦。此诗甚中我意,心中默念一遍,大概觉着是有那么个印象了,随后放下,再去看看别的。
谁想,对于那诗仍是念念不忘,许多疑问在我脑中依旧徘徊不去,别书先撂一旁暂且不看也罢。我是个习惯寻根究底的人,哪里能藏的住许多疑问呢?赶紧翻找从国内带来的《唐诗鉴赏词典》,想查查这李季兰是何许人也,能写出这等“好诗”,其实,她的诗并不甚好,自然没有杜甫的“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之功,亦没有李太白的神韵。只是这诗意思简单明了且又写实才甚合我意!
也许是我老眼昏花,
也许是我这俗人相中的诗句不登大雅。
所以在《唐诗鉴赏词典》中没有找到此诗及作者的只言片语。
无奈之下,只好打开电脑查询查询了!
薛涛、李季兰、鱼玄机和刘采春是唐代最优秀的四位女诗人。
薛涛的名声比李季兰高。薛涛、鱼玄机的诗我是读过几首的,例如薛涛的十离诗:(诗略,自己去查)
因薛涛身为妓女常与众男士周旋流连,让韦皋吃醋了。一纸贬书送到她面前,将薛涛贬往偏远的松州。韦皋发怒,薛涛忽然醒悟自己玩得过火了,再怎么声名远播也是他捧出来的。那些王公子弟,再怎么赞美留恋,数日之后,也是绝尘而去的事。真正和自己朝夕相对,能够掌握自己生死的,是这个叫韦皋的男人。 聪明非常的薛涛,在赶赴松州的途中写下了十首著名的离别诗,差人送给韦皋。
这十首诗是用犬、笔、马、鹦鹉、燕、珠、鱼、鹰、竹、镜来比自己,而把韦皋比作是自己所依靠着的主、手、厩、笼、巢、掌、池、臂、亭、台。只因为犬咬亲情客、笔锋消磨尽、名驹惊玉郎、鹦鹉乱开腔、燕泥汗香枕、明珠有微瑕、鱼戏折芙蓉、鹰窜入青云、竹笋钻破墙、镜面被尘封,所以引起主人的不快而厌弃。
说实话,薛涛这十首诗不是我喜欢的味道,有离思而无离情,说是离思,却没有诚挚的苦意。一叠声的“不得”,不像在作诗,十足地一封认罪书。太谄媚,失却了她诗里惯有的气节。然而仅就离别而言,薛涛的构思算得上新巧,着眼的都是身边事物,不惊不奇,写诗最难得的就在于能把身边寻常事物写得曲折动人,薛才女娓娓写来如泣如诉,难怪韦皋看过以后立刻派人把她追回来,两人和好如初。
再说鱼幼薇(鱼玄机),虽是有着“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佳句传世,但她生性放荡,用词直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李季兰,娇弱的手中却有一支健笔。且看她的《相思怨》: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相思曲是一句说不尽的话,一种说不出的愁绪,相思是一首唱不完的歌,如此缠绵与失落的一种相思,无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
史载李季兰“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
看着电脑屏幕出现的不知哪位高人给她写的评语,我心里琢磨着她那个“神情萧散”是个什么样的神态。是不是像张爱玲一样有着二分高傲,三分萧索,五分失落睥睨着这个人世呢!如此的寂寞,冷淡,孤傲,这个红尘还有什么好留念的呢?......
太过哀怨的文章总不是太好,还是说一段关于李季兰的趣事,让大家笑笑吧。
李冶即李季兰,唐朝著名的女道士,是享有盛名的才女诗人。李季兰有个蔷薇诗谶的故事:是说她六岁时,写下一首咏蔷薇诗,其中有两句:“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其父又惊又喜,但强烈的第六感:预言女儿将来会是个“失行妇人”,因为诗中“架却”谐音“嫁却”。小小年纪即做如此惊人语,难保以后会做出什么事,赶紧着,把她往道观一送,指望借助青灯黄卷收收性子。
果不其然,李季兰风流放荡,《唐才子传》记载她和当时的名士素有往来,畅谈诗文,席间言笑无忌,河间名士刘长卿有“阴重之疾”也就是“疝气”,经常要用布兜托起阴囊,才可减少痛楚。李季兰知道刘长卿有这种病,就用陶渊明的诗“山气日夕佳”来取笑刘长卿的疝气病。刘长卿名士风流,当即回陶渊明的诗“众鸟欣有托”,于是举座大笑。可见这李季兰是多末的大胆放荡,真是比现在倡导身体写作的女中豪杰还要前卫三分呢。
这种黄段子的确深奥,若不是多读了几本破书、多背了几首滥诗,断不会理解其中的妙趣,就像某些普通话不好的南方人听相声。
言归正传,现在说说她的《八至》。(至近至远东西,至清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至亲是夫妻。相濡以沫,相扶一生,相伴到老;同富贵共贫穷,同坎坷共坦途,同吃苦共为乐;一起相爱,一起吵架;共吃一碗饭却为了碗里的一块肉而推让,共睡一张床却又怕挤到对方,共撑一把伞却总会有个人淋湿衣服;静静的夜里总能听出让自己欢喜的的那个脚步声,没有多少调料的碗里却总能吃出熟悉的家的美味,平平实实的一句话却能一下子哭得稀里哗啦......岁月如梭,银发如丝之时,能为你拾起掉在地上的梳子的,能为你探怀挠痒的,还是那个至亲之人。这不禁又让我想起卓文君的那首《白头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至疏是夫妻。因为太多的爱,太多的纠缠,太多的俗事与无奈,爱起来有燎原之势,恨起来自然不会比之火山逊色。爱而不忍要疏,俗物隔之会疏,沧海桑田会疏,颠沛流离也会疏......然而,之所以疏,其实大多都是起之于爱,而终于爱。疏,不是离,更不是别,只是心与心之间的一点距离,一点空间。会因疏而痛,但却因了这个疏,爱才那么真实,那么事实在在。
至亲至疏之人,往往容易伤到,但却是最能包涵你的最平淡真实之人.捧上自己的一颗真心,给最真实的人,过最真实的生活,其实,就是享受.
夫妻本是至亲,但又可以至疏,既可以同床一梦,也可以同床异梦。
因此我说,李季兰的《八至》真乃少有的好诗!
李季兰久有才名,被德宗召见时却已年老,德宗一看,原来是个俊老太太呵,对她抚慰了一番,也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李季兰于是在历史上落得个“俊妪”的雅号。我看这段故事忍不住笑,深深感叹还是张爱玲说得对——“还是出名要趁早啊,太晚的话,快乐也不是那么强烈了!”后来李季兰因朱泚之乱受牵连,又被唐德宗下令乱棍扑杀。想来很可悲。可能的话,女人的一生,还是不要和政治扯上关系的好。
传说人死前,他(她)一生中经历的事,都会闪电般回放,不知在死前,李季兰回望这一生,想起的人是谁?那晚夜静更深,携琴上高楼,她的相思曲又是为谁而弹?
“至亲至疏夫妻”,我很想了解她的曾经沧海,往事是怎样的一场烟梦?因为,这样思深情淡的话,不是修道就可以修出来的!
抱歉,我要声明一下,说我没有抄袭,不太确切,文中某些段落确属点击复制,但是,有取有舍,有删有加,既有我的编辑、也有我的话语、更有我的感慨。希望不要在回帖里看到注明【分享】之类的提示。“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那些古人谁又敢说自己没抄袭过呢?想那李白不也曾模仿过孟浩然的诗句吗?再说,没有王维的《红豆》诗,哪有后来的红豆词、红豆曲、红豆歌呢?惭愧!在下注明【原创】了。
[ 本帖最后由 云亮 于 2009-1-20 19:07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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