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心在他怀里融化

凌岸枫

狠狠地挂掉手机，她眼睛红了，扑倒在沙发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一腔柔情，就这么被他以嘲弄的口吻生生掐断了。他居然用“粘”这个字，还说“总是”……她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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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还是哭……她心里知道哭也没有用，可是还是忍不住，悔意和恨意一齐涌了上来……

　　家里静悄悄的，她终于止住了眼泪，手触摸到手机，它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想起来，它刚才就已经被气急的她关了。

　　唉，她叹了口气，坐起来，抬眼看了看钟，离天黑还早，可是已经提不起心情再去做任何事，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转，最后，还是躺回到床上。在闭上眼睛之前，她在想齐豫那句歌词：我像落花随着流水……我早也徘徊我晚也徘徊，徘徊在茫茫人海，我为你守候我为你等待……

　　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一片漆黑了，临街的汽车喇叭和楼下市场里的吆喝不断。她掀开被子，天气变凉了，薄薄的睡裙抵挡不了初秋的寒意，她找出长袖的睡衣披上，走进洗手间。

　　镜子里的她眼睛肿肿的，精心化的妆已经乱作一团，惨不忍睹了。洗完脸，她又用毛巾蘸着水敷了敷眼皮，一张脸立刻变得清新起来。

　　回到沙发上。笔记本因为没来得及插上电，电池已经耗光，屏幕黑漆漆的。两个手机安静地躺在一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们全都打开了。

　　重启电脑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拿起茶几上的面包。这是马里奥饼店里她最喜欢的一种，甜甜的奶油香，永远都吃不腻。可是现在她没有胃口。唉！她又叹了口气，放下了。

　　在浏览器历史纪录里找到之前没有看完的文章《旗袍》，开始读。

　　突然间铃声大作，她吓了一跳，是手机响了。她没有去看手机，却抬头看挂钟，7点半。这个时间，他应该刚吃完那顿推不掉的晚饭。她一把拿过手机，果然是他的名字在闪。动感的音乐顽强地响着，她好想按接听健，但自尊心在对她说，不能接，刚才你不是已经作了决定，不再和他有任何的暧昧，就当做了场梦？

　　她狠心放下手机，音乐停止了。她强迫自己把目光拉回到了电脑屏幕上，可是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耳朵还在等待着什么。只隔了10秒钟，另一个手机又响了，无须看，就知道还是他，那是只属于他的铃声，调子轻灵悦耳。

　　既然第一个没有接，这一个当然也不再接了，她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眼睛一动都没动，任凭它响。脑子里却开始放电影——他跟每一个朋友或同事告辞，独自从喧嚣的酒店里快步走出来，灯很暗，他摸索了好一会，才到钥匙，在找到自己的车的同时掏出手机，右手发动车的同时，左手却已经在手机上翻找她的号码了……终于通了，他心里在说，你在哪里，接啊，快接啊……他飞快地闪过一辆又一辆车，笔直地朝着她家的方向驶去，没有犹豫，他知道，她一定在……

　　……她的眼睛又红了，心在一点点地变软。

　　铃声再次停了，屋子里静寂了一会儿，手机的信息铃响了。这一次没有犹豫，她立刻拿起来，差点带翻了茶杯。

　　“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我的错误呢。”——只有这一句话。

　　眼泪终于又掉了下来，滴在手背上，她抹了抹眼睛，按回复键。

　　“主人把一只受伤的小猫捡回来精心调养，两年后，小猫伤好了，想出门去结交朋友，谁知刚出门，便被一只小熊给抓伤了，小猫只好仓惶地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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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这段话的时候，她犹豫了好几次，不想再继续，可是这一天的委屈感已经让她不原意再紧闭着嘴了。

　　“你接电话听我解释好吗”他知道她在伤心了，开始着急，信息很快又发了过来。

　　她不再说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说出去的话，难道可以不算数吗？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让小熊抱抱。”很快又过来一条。

　　她的心跳一下就快了，原来他已经来了，该怎么办？……“小熊抱抱”！他一向含蓄的，为什么会写出这句话？难道他真的……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但立刻又坐下，想了想，狠狠心：“你走吧，何苦呢”？

　　但她立刻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心中早已把持不住，因为她等了一天，其实就是在等他。

　　他又发了一条短信，她已经顾不上去看了，她怕再耽搁他会等不及离去。她飞快地换掉睡裙，重新穿上那件特意为他买的蓝色连衣裙，照了照镜子，想象了一下他见自己的模样，顾不上自己是否满意。便拎起包下楼了。

　　电梯里，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怦怦地好快。走出小区大门的时侯，她看见他的“天籁”就停在街边，大灯照得小区门口透亮的。她只好迎着车灯，低着头，挪着步子过去。他立刻看见了她，打开车门钻了出来。她偷偷看了看他，他今天一身的白，高高的身影，好帅。由不得看清，他就快步跟了过来。西西站在车门边不肯动了，他双手扶着她的肩，嗔道：“你怎么这么大脾气啊！就是不接我得电话。”她已经闻到了他焦急的气味，但仍然把头扭过一边，不肯作声。他继续说：“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忙，有多累……”说了几句，他意识到路边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我们到车上说 ”。“我不坐你的车！”西西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使得刚打开驾驶座车门的他不得不停下来哀求她上车，可她就是不动。他绕回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信不信，我会把你抱上去！”西西惊恐地看了看四周，不再坚持，只好坐到了副驾座位上。

　　关上车门，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西西，你干吗要这样呢？”

　　“你对我说了什么？你说，我像你老婆，整天粘着你，还总要坐你的车！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了吗？”

　　他笑了，摇了摇头，原来真是为这句话在伤心。

　　发动车，他漫无目的地开着，一会，他很认真地征求她的意见：“不管怎样，朋友们还在等着，我们去打个招呼，表示一下礼貌好吗。”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笨笨地说：“我不会开你的自动波”。他又笑了，笑得真好看：“我没让你开车啊，我来开，你安静坐着就是了。”

　　她不再坚持，任他开车向乡间驰去……

　　她已经在心底里原谅了他，因为他的到来说明了一切，还需要解释什么呢？

　　“快看，月亮多漂亮！”他指着头顶。

　　她抬头，透过车顶上的天窗，一轮圆月穿过黑幕，把银光投撒到大地，真美。

　　“噢，对了，”他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脚刹住车，“你还没有吃饭吧？车后面有水果。”他下车去开尾箱，她也下了车，“下面让我来开。”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发现车外的空气好闻极了，于是深深吸了口气，“真舒服！”再次仰头看那满月。他把水果放到副座上，关上门也走了过来，“舒服吧，开始还不肯来呢！”她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他，他眼睛里全是笑，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入他怀里，被他紧紧地搂住。

　　被夜风吹凉的脸蛋，紧紧地贴着他的脸，她闭上眼睛，轻轻地摩擦着他温暖的脸，享受这梦里温习了无数遍的一刻。良久，他们什么都不说，只静静地拥着。

　　公路上一辆辆车呼啸而过……

　　她抬头看天，鱼鳞片的云一朵朵自月亮下飞过，挡不住那清濯的光的直泻，月光更亮了。她在他耳边呢喃：“别怪我任性，好吗？”

　　他没有回答，双手用了用力，她感到自己仿佛要融化了，时间凝固在白晃晃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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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oujie_yijie

爱情真的很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