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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绞索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贝·布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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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7 08:17: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979年4月4日凌晨,在拉瓦尔品第中央监狱,他们杀害了我父亲。我和母亲被囚禁在西哈拉废弃的警察训练营里,离拉瓦尔品第有好几英里远,但在父亲遇害的那一刻,我心有灵应。那晚母亲给我吃了几粒安定片,好让我挨过痛苦长夜,可是在凌晨2点,我突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我大声尖叫起来,“不!”我感觉无法呼吸,我也不想再呼吸了。
  
    爸爸!爸爸!当时天气很热,我却全身发冷。
  
  我走到外屋。“我们已经准备好和总理一起走。”我对看守说,他站在我面前,神情紧张。“他们已经把他送走埋了。”他说。我如同挨了当头一棒。“没有家人在?”我痛苦地问道,“就是军管当局的刽子手也应该知道,陪伴死者,悼念祷文,见死者最后一面,是我们家属的宗教权利。我们向监狱长要求过……”
  
  “他们已经把他送走了。”看守打断了我。“送到什么地方去了?”看守不吭声。“他走得很平静。”他到最后才说,“我把遗物带来了。”
  
  他把父亲在死牢里那几件可怜的遗物一样样拿了出来:一套沙勒瓦尔(肥裤子)和卡米兹(长袍衫);一个餐盒;一套铺盖,还有一个喝水的杯子……“还有他的戒指呢?”
  
  我强忍悲痛问看守。“他有戒指吗?”他假装在包里和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最后拿出父亲的戒指交给了我。“很平静,非常平静。”他不停地念叨着。绞刑怎么会平静呢?……
  
  一天前,我见了父亲最后一面,见面时的痛苦让人无法忍受。没有人告诉他第二天清晨他就要被处死,也没有人通知那些一直为父亲求情的外国领导人们。齐亚当局的懦夫们,谁也没敢把杀害父亲的日期对外公布,因为他们害怕人民奋起反抗。只有我和母亲知道,而这也是出于猜测和预感。
  
  4月2日凌晨,我正躺在军用小床上,母亲忽然来到房里。“萍姬,”母亲呼唤我的小名,语气让我浑身发毛,“外面的军官说,今天我们俩应该一起去看你爸爸,这是什么意思?”我立即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母亲也明白,但我们俩谁也不愿承认。他们允许一星期探视一次,今天该母亲去,而我应该要到周末。今天要我们母女俩都去,这只能意味着是最后一次了。齐亚就要对父亲下毒手了。
  
  我的大脑在翻腾:必须立即把消息传出去,向国际社会和巴基斯坦人民发出最后一次求援,时间不多了!
  
  一辆吉普车载着我和母亲飞驰出西哈拉监狱,监狱大门急速地打开又关上。群众因恐惧而呆呆地站在保安部队后面,不知道他们的总理就要永远离他们而去了。我们被带进拉瓦尔品第监狱,经过又一次搜身,才被带到父亲面前。“你们怎么都来了?”父亲问道,身后的牢房如同地狱一般。母亲没有作声。“这是最后一次了吗?”他问道。母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想是的。”我说。父亲叫过站在旁边的监狱长,他从来都要监视我们的会面。“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吗?”父亲问他。“是的。”他答道,似乎为身为当局计划的执行人而感到羞愧。

  “日期定了吗?”“明天早晨。”监狱长说。“什么时候?”“根据监狱规定,早晨5点钟。”“你是什么时候接到命令的?”“昨天晚上。”监狱长吞吐地说。父亲看着他。“我能有多长时间和家人在一起?”“半个小时。”“按照监狱规定,我们至少有一个小时。”父亲说。“半个小时。”监狱长重复了一下,“这是上级的命令。”“你安排一下,我要洗个澡,刮一刮胡子。”父亲对他说,“世界是美好的,我要干干净净地离开。”半个小时,只有半个小时!我就要和一生中最亲爱的人诀别了!我心如刀绞,但我不能哭,我不能在父亲面前垮下来,不能再增加他的痛苦。“拿上这些,”父亲把我以前带来的书和杂志递给了我,“我不想让他们碰我的东西。”父亲把律师捎给他的几根雪茄烟也给了我,“我留下一根,今晚抽。”他说道,还留下了那瓶夏丽玛古龙香水。父亲要把戒指给我,但是母亲让他继续戴着。

  “我这会儿戴着,不过以后要把它给贝娜齐尔。”他对母亲说。“我已经设法把消息传出去了。”我悄声地对父亲说,不让旁边的看守听见。我大概地说了一下情况,他看上去很满意,表情似乎在说:“她快要学会政治的秘诀了。”“你们俩也受了很多苦。”父亲说,“既然他们今晚要杀了我,我想你们也就自由了。现在宪法不行、军管当道,如果你们愿意,就离开巴基斯坦。如果你们想平静一下身心,可以去欧洲。我同意你们去,你们可以去。”我们的心都碎了。“不,我们不!”母亲说,“我们不能走,我们也绝不会走!绝不能让那些将军以为他们胜利了。齐亚又要举行大选,尽管没人知道他到底敢不敢这么做,但是如果我们一走,就没人来领导人民党了,这是你一手创建的政党。”“萍姬,你呢?”父亲问。“我也绝不走!”我说。父亲笑了。“我真高兴,你知道一直以来我是多么爱你啊!你是我的掌上明珠,一直都是。”“时间到了,”监狱长说,“时间到了。”我死死地抓住铁栅。“请把门打开,我要和父亲说声再见。”监狱长拒绝了。

  “求求你了,”我说,“我父亲是民选的巴基斯坦总理,我是他的女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要搂一下爸爸!”监狱长仍然不允。我把手从铁栅栏中间伸过去想够到父亲,父亲形容枯槁,已经被疟疾、痢疾和饥饿折磨得不成人样。但是他尽力伸直腰,够着我的手。“今晚我就要自由了。”他说着,一丝红光掠过脸庞,“我就要和我的父母团聚了,我就要回到拉卡纳祖先的土地上去,变成它的泥土,它的芬芳,它的空气。那里将会有关于我的歌谣,我将成为家乡的传奇。”父亲微笑着,“不过拉卡纳就是天气太热了。”“我给您搭个凉棚。”我呜咽说。看守们走了进来。
  
  “再见了,爸爸。”我悲痛欲绝,母亲也把手伸进铁栅栏触摸着父亲。我们缓缓地走出满是尘土的牢院。我想回头再看一眼,可是我不能,我知道自己会失控的。
  
  这时有一个中国代表团在伊斯兰堡,父亲是开展巴中友谊的先驱,他们能说动齐亚吗?
  
  死亡的来临进入倒计时,这样的时刻该怎么度过?我和母亲就这样坐着。我们不时地哭泣,哭到没力气坐起的时候,就倒在床上的枕头上。他们要杀害父亲!我老是这样不停地想!“我受不了了,妈妈,我受不了了。”凌晨1点半,我终于支撑不住了。母亲给我吃了几片安定药,对我说:“睡吧。”
  
  没过半小时,我猛然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感到父亲的绞索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据《东方早报》) font]


[ 本帖最后由 暗香疏影 于 2008-1-17 07:22 编辑 ]
发表于 2008-1-17 17:57:24 | 显示全部楼层
传说中的心电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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