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年纪小,心性也和小孩子似的,我一直没有想到她会那么认真的喜欢小L。 她迷茫的对我说,只是心疼,只是心疼。。但是那句心疼背后的不肯定,却是那样的明显、
我只是哑然失笑。
半个月后,她哭着跑到我家,醉的一塌糊涂还喃喃念着:不敢再爱了,不敢再爱了。我才知道这个丫头是动真格的了。第二天起来,她水肿的眼睛,惨白的皮肤,我真的疑惑,朵儿, 那段爱情爱的到底有多狼狈?小L整整比朵儿大了8岁,我们的城市就那么点大,华人朋友的圈子也就那么点小,自然我是听说过他和凝夕之间的小暧昧的。朵儿哭诉着那一段甚至连我都不知道的经历。凝夕和小L开始是有过恋爱的,但是凝夕的母亲嫌弃小L的家世,而凝夕听从母亲,与小L分手。小L是个个性闷骚的男子,老实,不爱说话,可以说这一次也是给了他一个致命的打击,朵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注他,朵儿说那是因为心疼。于是朵儿开始逗小L开心,天天变着法子的讲笑话,渐渐的也就成了习惯。
然而也就在这渐渐的习惯中,朵儿开始听起了小L爱听的歌,买小L喜欢的衣服颜色,叫小L不要抽烟,她正在努力的化解和小L8岁的代沟,例如:小L最爱的是张信哲的缠绵哀怨,而朵儿则喜欢 LADY GAGA的嚣张叛逆。小L最爱的是低调的长城灰,而朵儿则偏爱张扬的中国红。但是为了小L,朵儿把家里所以红色的衣服全部打入冷宫,把自己的IPOD清一色的换上了张信哲的情歌,甚至上百次的重复着去听那首小L的最爱“某,某,某”:爱上她,不要家,心里难容一粒沙,傻等候情飞走,爱到入神没药救。。。爱情呢,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就好像朵儿会很傻很傻的喜欢小L,小L呢心里永远藏着凝夕,而凝夕呢则会因为她母亲而将小L永远排除在外。情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而这个千千结里总有2个主角和一个配角,最终累得永远是主角,伤的永远是配角。
朵儿说,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算什么,每一次问他的时候,他都逃避性的找借口。
她说假如没有凝夕,或许她是会一直等下的,一直这样义无反顾的喜欢小L的。但是今天,看着小L和凝夕那样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小L永远不会对她那么温柔的说:“是不是累了?”永远不会帮她掸裤腿的灰尘,永远不会在过马路的时候牵着她的手。而那些永远不会却都很习惯性的发生在了凝夕身上。小L比谁都要了解凝夕,保龄球拿鞋的时候,会很自然帮凝夕拿37码的防滑鞋,然后看着她问“你穿几码?”点饮料时,不用凝夕开口,也会点凝夕最爱的 Malibu con zuma de pina,然而端给她的确是cola. 朵儿说到着,语气有点哽咽
因为甚至连我都知道朵儿不喜欢喝冰的东西,讨厌喝汽水,甚至有个怪癖喝了COLA会拉肚子。而那个该死的小L,却什么都不知道。朵儿说,她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场最悲伤的爱情喜剧。
终于朵儿选择了跟小L说清楚,她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小L,内容不算太长,但却字字纠结:
L,其实很难过呢。。。只是倔强的想问个明白,你知不知道暗恋一个人的心情就像是瓶中等待发芽的种子,永远不能确定未来是否美丽,但却真心而倔强的等待着。。。或许有些人我不必再百般的等下去,因为你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但是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温暖却夹着暧昧,无意却有几分真实。
琉璃骂我傻,但是这种傻真的很无能无力。小L,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肯付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都会心肝如愿的向你奔来。只要一步,但是哪一步都等的我好辛苦。我以为你是不会为谁放下那一步的,所以忍了,但是为什么会有凝夕这个例外?原来小L也会像朵儿爱他一样卑微的去爱凝夕的。小L,你很残忍你知道么?假如当初知道自己的那一步不会为朵儿放下,那么就不应该假装对她好,朵儿很傻,是会当真的。
她会当真到,不自觉的开始注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不自觉的开始在意一个人的细枝末节,不自觉的揣摩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不自觉的就这么沦陷下去。。然后最终,你是她猜不到的不知所措,她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
小L,说实话我真的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其实不只你怕,我也会怕受伤的。
小L,如果朵儿把她的爱情给你,你可不可以把朵儿的骄傲还给她?
那样一封记满了朵儿苦涩恋情的信,揣在手上也分外沉重,按了小L家的门铃,小L开了门,满嘴的胡渣和一身的酒气,原来的原来,狼狈的一直不只朵儿一人。当他听到这是朵儿让我送来的,手开始抖得厉害,战战兢兢的接过信,我不敢深想他在害怕什么,也不想知道他看了这封信之后的态度,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去了朵儿那,她就那样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凝望着窗边,穿着浅蓝的T桖,卷曲着脚,环抱着腿,一脸的无助和悲伤,听到关门声,柔柔的问:“琉璃,信送了?”“恩”我点了点头。突然她站了起来,玉白的小脚丫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的衬托下是那样的无暇和脆弱,瞬间,我觉得朵儿似乎像是长大了。朵儿看着窗外,迷惘的眼睛,轻轻的说:“琉璃,我知道,今后再也没有让我牵挂的那个人了,下雨天,不必再担心,谁会淋湿,感冒,吃饭时,不必想着另一个人食欲好不好,会不会忘记吃饭,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时,不必还挤出时间上QQ给他留言。出门买东西,不必再计较谁需要什么。什么都不必做了,多了自由,只是——心好空。不带起伏的轻柔声音却就像一片羽毛划过心口。惹得我鼻子一阵发酸,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我说:“朵儿,有的时候,你很爱一个人,其实只是你自己的事,像一出独角戏,最在乎的人,不过是你自己,可是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自己的选的吗?你选了,在苦再累再痛,都不要后悔。”朵儿抬起头,像是在沉思着我的话,然后很认真的说:“琉璃,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虽然某些时候,会承认在逃避,虽然某些时候,会承认在想念,虽然某些时候,会承认那些不问,等待,坚强,微笑,都是隐藏的武器。但是我比谁都清楚,遇到小L是朵儿的缘分,爱上小L是朵儿的宿命。只不过、、、”话未完,她抓起了一把窗外盆栽向日葵里的沙子,叹了口气“只不过,朵儿也明白,握不住的沙,放下也罢”语尽,她松开了手,那一把的散沙刹那间殆尽无痕。。。。。。那样的朵儿我从未见过,无奈到倔强,绝望到淡然。
之后我陪着朵儿在这座小城里散心,说实话这里很小,但是小的却很慵懒精致。
假设你是惬意的旅行者,你一定是会爱上这儿的。午后Terraza下一杯暖心的爱尔兰咖啡,郊区遍地的Bodega,洋溢着所有拉里奥哈葡萄酒的独特魅力,Camino santiago的老教堂,钟声交响时带你去仰望另一种神圣的信仰,哥特式的浮雕建筑建筑,Gran via 大街上委婉悠扬的街头艺人的小提琴声,总之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到可以让人遗忘。
最后一天,我和朵儿在Fuende de vino旁看见了小L,没有了昔日的狼狈,却依然憔悴,反观朵儿,倒是彻底释怀了,少了以前小女孩的青涩,多了一种说不出的从容。她看到小L,浅浅一笑,便拉着我离开了。小L愣在原地良久,我转过身看他,左眼里的寂寞,右眼里的哀伤。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断尽金炉小箸香,近日思量。而我站在人群中鞅,凝睇你的方向。娥眉那般短,天涯却有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