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华报马德里消息 帝王行动发生以后,西班牙警方与媒体趁机大肆渲染和炒作,旅西华人的形象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对于这种情况,除了华人的代表与部分西班牙媒体进行了积极沟通以外,中国也派出了代表团,会见了西班牙的相关官员,要求对方在不影响新闻自由的情况下,迅速采取措施,改善华人形象。在华人的抗抑和沟通下,西正攵府官员和部分媒体也确实做出了一定的反应和改变,不仅媒体上出现了一些华人的声音,而且在报道相关新闻的时候,有的媒体也开始注意措辞了。
对于一些华人和中国代表团的行动,许多侨胞都寄予了很大的期望。看到西班牙官员和媒体的些许变化以后,不少人也都感到欣慰和鼓舞。
然而,事情并非如部分侨胞想象的那样简单。与华人所注意到的有限变化相比,西班牙媒体抹黑,丑化,甚至是攻击华人的声音依然很盛。“华人黑社会”一词到目前为止仍频频出现在许多媒体上,而像《世堺报》这样的知名媒体更是在最近登出了赤裸裸的排华文章。与此同时,西班牙很多公众对华人的负面印象并没有任何改变。这一点,从帝王行动中的涉案华人被国家法院取保候审后,西班牙民众对司法体系的大规模指责中就可以清楚的看到。
面对这种状况,也有很多侨胞都失望地表示,西班牙媒体和民众对华人的偏见和排斥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和收敛。看来光靠一些事后的临时抗抑、会谈等“治标”办法,是不够的,同时也很难改变华人所面临的困境。
令人失望的《ABC》
在西班牙媒体借帝王行动掀起抹黑华人的热潮以后,华人的侨团代表曾走访了数家西班牙媒体,力求改变他们对华人的报道态度,并在媒体上发出华人自己的声音,挽回华人的形象。在几家被走访的媒体中,就包括西班牙颇具名望的老牌媒体《ABC》。
在11月20日的走访中,“ABC报社领导人在了解了情况后,感谢华人代表的来访,承诺今后会做客观报道,若有疑问,会事先征求华人的意见。”虽然当时说得如此诚恳,可在10天后,当西班牙国家法院决定保释在帝王行动中被捕的华人后,《ABC》用了大篇幅的版面,大谈把华人嫌犯释放是西班牙司法机构的错误等等,并且“mafia china” (华人黑社会)的字眼满篇皆是。看到这些报道以后,不少华人不禁问道:“ABC报社领导不是和华人代表表示得好好的吗,现在怎么又提开华人黑社会了?”
实际上,虽然华人提出抗抑后,部分西班牙媒体换了其它诸如“trama china”(华人团伙)的称谓,但他们有关“mafia china”的提法一直也没有中断过,并且在11月29日被捕华人假释后,再次掀起了高潮。而《ABC》只是众多这样媒体中的一个。
对于被捕华人的假释,以及西班牙媒体上部分报道中对对华人“黑社会”一词的改口,也曾有侨胞将其归结为中国特使访西的“威慑力”。对此,个别乐观的侨胞还曾欢呼“特使的飞机还没有离开西班牙领空,媒体就乖乖地不再使用那些带有歧视和污蔑的极端名词了”。然而,西班牙媒体并没有像这些侨胞所想像得那样“乖乖”,甚至更增加了“华人黑社会”的使用频率。有侨胞反应,被捕华人释放的第二天,西班牙几乎所有的电视台在报道和谈论此事的时候,都是用的“mafia china”一词。如此,不禁令人想起一句话“人们的愿望往往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很残酷的。”
不仅西班牙媒体对旅西华人群体的态度没有太大的改变,同时西班牙民众对华人的反感和排斥依然也是“涛声依旧”。近来,许多侨胞反应,自己在和西班牙普通公众接触的时候,仍然会受到对方的戏谑和指责。同时,许多华人商家也都反应,在过去的11月里,自己的生意下降得非常厉害,甚至不如一年中生意通常最清淡的八月。此外,西班牙各地正攵府和商会对华人商家的排斥在近来也有增强的趋势。在西班牙中部城市Salamanca,一家刚刚装修好的华人百元店在11月底被当地正攵府禁止开业。而尚未开业即遭封门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是一家中国人的百元店。对此,连西班牙房东也气愤地对当地正攵府的歧视性做法提出了抗抑。
从目前的种种情况来看,虽然帝王行动后,华人方面做出了不少的沟通和努力,但效果并非如许多侨胞所期待的那样理想,也更谈不上什么威慑力。其实,华人“出事”后的举措,只是临时应对的“治标”措施,而要想改变华人目前所遇到的困难,则必须要找出其背后各种长期和复杂的社会因素,进行“治本”才行。
《中国人都死在哪里?》
帝王行动和华人目前所遇到的困境并不是简单和偶然的。据西班牙司法部门介绍,为了此次帝王行动,他们准备了接近三年之久。而西班牙社会上一些人对中国群体的反感,敌视和排斥,也不是该行动以后才有。只不过是他们长期聚集起来的这些负面情绪,通过帝王行动找到了发泄口而已。由此,在行动发生后,“新仇旧恨”一起涌了出来。
一直以来,西班牙媒体,许多地方的商会,以及部分民众对华人的丑化和排斥可谓是不断涌动。就拿今年的几个轰动性事件来说,从“《中国猪》事件”,到“帝王行动”,再到日前的“《中国人,不》事件”,华人应该充分地感受到西班牙社会一部分人,或很大一部分人,对自己的反感和排斥。而这种态度的形成不仅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且还有着深层次的社会原因,以及华人自身的原因。
中国有句话叫“正人必先正己”。近些年来,有关旅西华人售假,洗钱,走私的案件不断发生,就在帝王行动结束几天后,警方还在马德里华人仓库区查获了大量的假货。面对这些频发的案件,当华人去与西班牙媒体会谈,表明自己清白,并要对方改口时,其要求会显得多么的苍白。可华人自身的违法犯罪现象,并不是华人积怨甚多的根本。
对于华人在西班牙备受争议和打击的众多社会因素,一位西班牙记者Angel Villarino在其新书《中国人都死在哪里?》中,给予了详尽的刨析。虽然从书名来看,Villarino对华人似乎并不友好,并且其用词也非常老套和哗众取宠,但他在书中对旅西华人的观察和分析却不失真实和客观。
Villarino曾经常驻中国,对旅西华人的采访,也下了很大的一番功夫。在谈到华人在西班牙的众多移民中备受“关注”和各种“打击”时,他说,西班牙人现在对旅西华人是有一种恐惧的,因为中国人在经济的发展,或者说是财富的积累上是非常迅速的。虽然这种恐惧并不是很清晰而直接的,但对中国人来说,却是最危险的,这正如欧洲人曾经对犹太人所具有的恐惧是一样的。此外,Villarino也强调,无法有效的融入也是华人备受质疑和排斥的重要原因。他说由于中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华人很难融入西班牙社会,而这也和西方人难以融入中国社会是一样的。此外,华人作为经济移民,对西班牙的社会和文化事务很少关心和参与,如此也就进一步加深了他们和当地社会的隔阂。同时,华人在飞速发展中与当地商人竞争的加剧,也为自己招来了排斥和嫉恨。
在讲到此次帝王行动以及华人犯罪方面,Villarino说,华人在经济方面的一些犯罪现象,首先应该归于西班牙有关行政和执法机构的漏洞和失职。这使得善于“投机钻营”的华人可以在没有营业执照和缺乏监管的情况下,开店经营,以及进口货物,少报关税。而由于少报关税,华人在销售进口货物后,就无法把货物的全部销货款通过正常转账的方式,汇给中国的生产商,如此就衍生出了洗钱,高利贷,敲诈等犯罪。Villarino指出,在法国和德国等国家就不存在华人严重的经济犯罪现象,而这主要是由于当地严格的行政管理。
此外,Villarino还从中国目前的社会现状、风气、传统、习惯等方面,说明中国法治不健全,拜金主义盛行,人们习惯请客送礼等现象对旅西华人行为和犯罪的一些影响。
通过Villarino这个西班牙人的分析,我们华人也应该从自身的融入,发展模式,回馈当地等方面着手,平时就要加强“治本”。同时,也只有“标本兼治”,我们才能在转变自身的形象方面取得良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