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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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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4 06:27: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自动开屏》*

    三个空调外机上积满的脏雪薄厚不一,黑丛丛的三个关于风的洞口参差不齐的朝向南边,它们刚刚挂了一会儿阳光。这栋矮小医院的零件,斜插进距离我窗前最远,而且唯一的缝隙,一根苍白又巨大的排水管支撑着它和清晨七点半的世界,排水管是白色的竹子,我从根部数起直到第七节,那被窗框遮住的另一半,“十四节”成为了我的估测,像我曾成功估测了记忆的病容,我再次满意的用双手垫高脑袋,借着脊髓的温度抵消寒冷带给四肢的痛感,再次是否代表着,一切依然未受打扰。
    是,那些老动物们更喜欢童话和故事。
    我在下午三点半从酒馆里走出,她帮我垫付了六瓶啤酒的零头,半小时里一只五十岁酒鬼的脏话穿插进迷茫的烟雾,他刚刚站在没有主义的肺部解释了文学年代剩下的光辉,以及贡浐主乂今后美丽的可行性。还是三点半的太阳,一月一日一团棉花似的金子在天上闪耀了一次,就足以吓坏她。为取消二人的疏离,和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所产生的恐慌感,我伸出肮脏的嘴,下意识亲遍她整张苍白而细腻的脸。然而到了最后,她觉得一切还可以更进一步,于是我就在零度以下的风中,尝到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仅仅属于形而上感情的潮湿余温。
    镜头并没对准我指甲上的咬痕,所以我再次用嘴吐出白色的骨屑连同塑料的香味儿,玻璃上的雾气下降到了透明的一半。直到首图*一层一层长高的影子,真正遮蔽着,三十年民宅取消对荒凉一带的统治,我才开始怀疑它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遮蔽肉体的物体产生安全,遮蔽了光的物体产生恐惧。
   在黑暗而寒冷的地下通道发生的抢劫事件,它曾惊动了我若有若无的六岁的眼睛,那是三个人样的肉体遮蔽了另一个人样的肉体,但它针对模糊的记忆必须无声凋谢。可在一栋宏伟的建筑的庇佑下,周围一切却凸显了长高之前荒凉的平静。
   那三个空调外机上翻动了一个人影,树枝在更远的楼后张开,向着二十米以上模糊的界限摇晃一阵,我本以为一切就会出现。
   但画面再次转回了一月一日,当我兴奋地用嘴吐出,一片刚刚从锅中吸进的肉,肉体的准星下是一只怀孕的白色母猫,看她同样扔下身边刚刚诞生的两只,扭曲的肉体。一溜烟就跑进,另一个寒冷的春天。

    2013.1.1

  (注:*题目引自夜童诗歌   “首图*”:首都图书馆)


                                               《淡蓝色的体育场》

  她边浇着某盆巨大的植物边和我说:“一切都要自己想办法”。我并未感到恐惧,睡一天阳台和睡两天阳台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小而黄色的花在我身边沉默的开放,总能令我想起女人。
    白哥走的晚上,椭圆的世界并不平稳,我和龙哥喝了些酒,两米长中间镂空的椅子上,蚊群周游于我们的双肩,啤酒瓶上特有的咸鱼味儿,我不希望他有过多的联想。绿色的球体会引起恐惧,那种巨大的向前凸出的,我曾经以为,水留下的地方,闪亮的光感一切都像生命,就像我第一天在阳台上做梦一样,一个白皙的女生向我走来并说,脏东西实在要清理一下。
   此刻在体育场上玩命的跑着,栗色的跑道里。
   心脏不属于它的主体,啄木鸟要啄破我的皮肤,看看外边的世界。
   鸟要跳出来。载着四百米后沉痛的家乡。柳枝伸进体育场,蛾子也飞过了一半的距离,在校庆禁严道路的晚上,赶走所有的晚上,淡蓝色的灯光闪过假草坪,女声中音似的叫唤,我依旧躺在我熟悉的地方。
   第一次躺下,还是在某个漂亮姑娘面前,掰开她的手像掰开一粒石子一样难,就像我爱上她或忘了她一样难,之后去小便,在月圆之夜身后的叹息显得琢磨不定。荒谬是谈话之间的过错,在向前泼出去的绿色面前,感悟女人总是需要某种意识高尚却实际稳于物质的调情。
   我不能给,从出生起,体育场斜向前的45度,724号宿舍里,白哥和我第一次握手的瞬间,我们在因为一次低于海子精神的交流中窃笑,东北荒芜林立的城市间,竟有神性的美好?找到一个剩余的磊哥需要三天我只要,还未能找到。
    那种小而黄色的花慢慢闭合,冰冷的肉虫子摔在我的头上,我跳起来一阵颤抖,它在地上维持着另一次颤抖。龙哥,你还记不记得,冰水交加的晚上,我们交换的衣服。一切总隐藏在淡蓝色欢送的背后。我同意一个人,他无情的否定我:“反正我出去之后我就要锁上。”
   门?
    绿色的球体总能令人产生恐惧,她说着说着开始擦地上的尘土,我开始怀疑,人与人本来没有恩欠。
    跳着舞的青年继续跳舞,所有男性在舞台下吹着流氓般流利的口哨,我希望听见那一句:“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也不喜欢自己。”正如我说的,牛逼又(我说粗话我该死)得唱着,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我也不想适应它。
   五瓶之后慢慢倒下,大哥递出蓝色的卡片之后,一切消失的快如闪电。
   当粉色的学弟局促不安的走过来,拍拍我,说,同学,我们要进行经典的排练,你要走了。
   我说:请叫我学长小伙子,我不走,两年前它就是我的角落。
   然后,他局促不安的爬走,仿佛去找更高的阶层。
   昏暗中,一千个光明的椅子默默围住了,我香气的中心。



                 


  《蓬莱》
   
   在老虎滩*东边的码头,部队的车刚刚开过去,我拉着妹妹的手,小心翼翼走回遥远的餐桌。
   800米的路牌像摔倒的月亮,才经过两个,我们就到了。之前,她父亲将我和她托付给几个大些的孩子,但她们已经借着初识的理由,把我们轻松遗弃,虽然一路安全,可幼年的敏感还是让我们误以为,每个佩戴饰物或拥有纹身的男子,都是强盗一类。心想着此地陌生,沙子和海水的腥味儿,却早已换成盯视他人桌上剩余螃蟹的目光。夜间,有十几个人捂着椭圆的肚子,在武夷山招待所下榻,我们三人则睡满两张简陋的单人床,一张由我和她父亲组成,另一张由她和呼吸组成。由于半小时前的噩梦和对螃蟹的不舍而产生的饥饿,我们聊的很晚,针对黑夜的恐惧,渐渐变浅。
    我让恐惧转回迎面驶来的车灯上,树林的四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虫鸣。我们在朋友的房子里住下,我回忆十几名保镖在水下健硕的黑影,身体一阵阵发冷。我和父亲不断争论被保人的军衔,并一边吃完玉米,十分钟前,父亲正忍受低血糖的乏力同可怜的玉米卖家拉低价钱。我那时看着俄国专家大腹便便的走进专用浴场,享用女性的十五岁,也冲着女性的五十岁作呕。
    2001年六月和今晚,发光体从路灯进化为窗外的篝火,倒叙还没有抵达安稳的终点。
    我在昏暗的海水里扑腾了半小时,感受过盐水对心脏巨大的压力,宽广的海面上露出十几人的额头,我再也不敢游得更深,使自己成为十几个额头之一,显得无比荣耀,岸边烧烤的烟捂紧了灯塔和渔船的光芒,我借着水面的浮动开始了幻想,肩膀上长出两颗大星。十几人围拢下温暖的畅游已经历历在目。
    至今我的妹妹已经开始厌烦除深圳之外的所有城市,当她提起北京时咬牙切齿的表情,让我想起砍价中父亲的语气和黑丛丛的礁石。以及现在,同样是迎面驶来的卡车,从河北边境驶向顺义新城*的巨兽,我们的方向正好相反。
    同样是树林四壁震耳欲聋的虫鸣声里,我抱紧一盒干扁的糖果,它来自有水蛇出没的澳洲,华人集散的海滩零售店,那个妹妹家挺胸抬头走过的地方。
   同样是汹涌的夜色下,辽阔的海水上,我竟感到,她将永远安全。

注:   老虎滩*(秦皇岛北戴河旅游景区)
顺义新城*(北京顺义区北部,被 规划为未来城市人口居住地)





             《摘掉标签之后》
   
     最终我在一次次高亢的脏话的声潮里承认失败,失败导致愤怒,愤怒导致了失眠。楼下两个醉鬼在打架。在两个过去式和我能描述的现在。 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他们的,另一个可能是幻想。
     我能想象的两个人的状态,没必要走到窗前看的行为。致使我胃低圈起新的一层火。
     虽然现在,我走到窗前也绝不会有任何人察觉,我守着的微弱的知觉,本来是某个梦境开端的磷火和钥匙,极易消散。我却怀有懦弱的期望,他们还会回来。
     可也不止一次,我曾光脚爬过去抽烟,为避免一只蚊子的撼动,迎着星球上潮湿的风和比黑还要更暗一点的光。 当血红的脸在黑夜里,那是我在打架事件之后的重述,或者某年某月的体验?可以确定的是,五十米之外人的激动可以传给任何一个容易激动的人。
     但是红色在黑夜,应该被掩盖。路灯的小撮灯光也不足以照亮他们角斗的围场,虽然唾液和腥味的边疆通常都是狭小的,但毕竟,玻璃锋利的本性才是灯光唯一扩大他人视野的条件,除此之外,人工制造的发光体,别无火的性能,甚至仅仅取代它的一个用途。就像今夜,两个预防我和不知数量的未眠人合上双眼的混蛋,依然不能被某束灯光指控。
    他们周旋到我窗台的右侧,或许是在那片我喜欢的合欢树林间,下午五点的时候,顶冠的粉色可爱到,我已经微微舔到了空气的甜味。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感伤,两头醉死的假熊不会注意,更不会品尝夜风遗留在树干上的痕迹。在纯黑的条件下,每一拳都是暗算,需要的是攻击,而不是追问。不同的只是,一刻钟以前,如果不是他们的嘶鸣,我不会重述,因为嘶鸣才能激起我的愤怒。
     比如一根蜡烛的存在,总开始在它死之后,时间在缩短的鲜红里默不作声。唯有突然殆尽的黑暗会引起失去的愤怒.
     可以激起愤怒的都是失去。
     那些持续十分钟的互殴,被攻击者的脸,以及胜利者威风凛凛的站在失败者头上的镜头,插着孔雀尾毛,幽默的光荣致使,我再也不会觉得整个家乡背后,可以随时听见动人的冷枪。到处开满和平致死的花朵,一万个美丽而复制的图形。就是五年前,我和我的朋友也只是平静的劈开木棍和砖头,恐吓取代了渐渐远离的年代。
     如今我甚至需要一对混蛋充当配角来刺激,生产某种叫戏剧的实话,以其恰当的讲述达到的可靠性。 倾诉黑夜也不能排解的无力,一些攥紧拳头也只能努力入睡的人,被挥着烂泥的勇士们和一些丑陋的纸片,象征性拍醒。
    因此我还可以走到窗前,再次叼上烟。
但惧怕直接面对月亮,产生感情。



                      《故园》
      
    把头抬到直角,638路公共汽车上,地炮*观摩着四十几层高的楼。
    我说那叫国贸小伙子,我说那叫华贸小伙子,我说这叫新世界小伙子,没见过吧?二逼了吧?
    伊士露的镜片能容纳下一百度的散光和一公里广角,只能在白天不毁眼我说小伙子。
    我说张枣死了。
    “你好,我是个诗人。”
    在下雨的前一刻我俩悟到了以后买房子可以贷款。
    六千平米惨白的大厅里,我俩在标价几万的单反相机前平均跪了一点五次。
    晚上去后海划船,喝燕京啤酒,笑得头发都白了,上厕所原来还可以爬上岸,然后再摔下水。
    要装作没有事情发生。
    在大连我以为我的右脚中毒了,踢着海水,美着骂着就他妈绿了。我说,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操你妈的。
    哦,原来石油罐火暴火乍了。大火在我们到达的三小时前还保持冲天的态势。
    我要一个带广角的相机,等我攒钱买起单反的,估计那时候就有双反了。
    西堤上有十九颗古柳,你也不能数着看清是吧。
    我说在沈阳下车,面色铁青,那条就叫北京街,我说好像好像北京站的那条街啊。
    当时觉得真像,今天刚从北京站回来就觉得又不像了。
    我在两年前就在构思一个中学课堂饭馆的样式和必备道具,结果一年前听说有人开了。
    我在大连逛夜景的时候说我要是有一个专业照相机就好了。我就可以正正经经的记录下我生活的点点滴滴啊。
  
    这次是在两个方向的同一条道上,景山东街向南三分之一处有个京师大学堂遗址,已经习惯了各种遗址,遗址就是为了证明一切未知,下雨就是为了看清二百米上空,而且真正看清了。
    我吃了两碗米饭,地安门一带,正有太阳下山。
    桥上和墙上长草的地方都可以坐车路过,用镜头留着的。
    你还说不是风景?
    何勇说窦唯成仙了,他疯了。
    交女朋友?养狗?
    二环路的乌鸦清晨五点定时在同仁医院上空遮天蔽日,还了失明儿童们一对儿黑色的眼珠。
    你还说八瓶白酒下肚一如往常,五月丁香在东北熏人的时候,槐花儿独自支在我家门口抽烟。
   
     也就是说跑到哪儿都算了,就这样吧,把挂了的都过了,再听大悲咒,实话讲,我第一次听还是在北海公园的藏华界里,挽着媳妇的手,看着金鱼就想当和尚了。
     男的唱更好听,女的那首像酒吧里勾引逼的。

     这次我蹲在景山东面点烟的这次,右边烧着灯笼。五年前我说那叫路灯笼。三张大嘴笑的至今无影无踪。右边那个醋放多了的饭馆儿长了上中下三层草的。
     缩在中心晃眼边缘的,五年一如往常,它还能叫故园红。


   注:(地炮*:我某个朋友的外号)
                 

               《爱情的肠子》

     我想这次特别过分,天气晴好,从白天一直蔓延到下午,下午再蔓延到晚上。
     晚上又开始下雨,我被刮飞了,然后我又像狗崽子一样跑回来。
     怎么回来的?酒精可以消毒。
     秋天没有提前到来,夏天刚刚开始。高中最热的时间我天天举着语文课本,见人就说,来,我为你朗诵一遍春暖花开。
   看见我头上的疤了么?那是刀砍的。
   我是这样坐在体育场上想到文武双全是什么意思的,屁股没有知觉,脸也没有,我知道应该是晚间八点,我相貌恶心,期间跑到南边小便,然后骄傲的回来。没有鸟。
   灯光完全是以浪费的状态出现在这两个小时,我说的废话也没有顿号,但是除了一两句,其它都是真的,我害怕酒精从身体的各种渠道冒出来。
   然后是四天前晚上的十一点,有个钢锯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爷爷在电话里曾经说过:有什么话别憋心里,跟我说说。
   回到三天后,叙述,我感觉树枝飘进我胸口的时候是十点左右,我怎么感觉到的我忘了,手机关上了。怕是毛毛虫跌落在身上,我跳了一阵,然后看看旁边的人群有没有笑话我。
   黑底白花的天空想要摔下来,我接着,一切都可以像春暖花开那么简单。
   我只说了我只想简单,一个喝了五年酒的人你怎么能想象他聪明?脑细胞成片死亡。
   我只说了一句,我想抱怨,我想说别那么想我。
   在梦醒的时候经常有幻听,这次是炒花生的声音。
   三天前吃饭那个服务员疯了,问了我五分钟为什么在胳膊上的红包画圈。我差点没说你滚蛋吧你。
  我又跑回去,一百米或者五十米,有一盏路灯坏了,橘黄色的灯泡吓得我双腿发软。我没有看见想象中的男人。
   我就没有了证明爱情失败的机会。一切都完了,我坐回两小时前的台阶上,风擦着水泥地飞起来。麻嗖嗖的,我开始恢复知觉,刚才,我都答应了什么?
   我基本都记得,戒烟和戒酒,你去戒吧,一个人,然后我想找你说话的时候出来说说话。条件并不多,气温和会餐是唯一的障碍。
  我想起高一的傍晚,拉提琴的女孩在房子里笑了,亦西*说真好听,推着车到这儿走走,一切都那么简单。
   只是她不知道我们是为了好听专程而来,之后几十个我喝醉的傍晚琴声再也没有响起。亦西不知道。白惨惨的槐花砸在我的头上,我甚至认为它们可以充当悲壮的角色。
    他如果知道可能会告诉我人要知足,然后挠挠脖子。
    和我一样,与好听一墙之隔,那次是我错啦,行了行了,我应该进去问她能不能给我奏一曲。
    但是这次我还二逼喝喝的冒险无数次,严重到游说一个人,游说对方同意关于我们终生的事情。
    这就是一个聪明人办的事,你能不能爱上一个脑细胞成片死亡的人,什么条件都不被取决。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除了说出可以,针对一个基本死亡人简单得要命的几个邀请,  哪怕答应其中之一。
    那个拉琴的女孩能不能扔了三千块的破琴走出来,小妞儿,搭上哥哥的肩,背着你去喝一杯。
    让我告诉她自由她也说说疼在哪里。
    由东开始,蓝色黄色红色蓝色黄色可能红色,你冲着哪一方向说说心里的愿望。毕竟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鸟也死在飞走的路上。
    然而在冷下来的夜里,美丽的语速也不能形容的拼杀后。
    突然,她说,不

注:(亦西*:我朋友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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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4 06:28:14 | 显示全部楼层
                       《数》
   
    东西旧了,你就要换新的。有些东西换不了新的,你就扔了。
    我跟她打着电话,下楼去买烟。
    我说点八吧,每次我都这样说,很踟蹰的语调,好像还有别的选择的意思。
    电话里说点八么?到东北还是?我说是彩八,那个金色的。我浑身无力,卖烟的女人看了我一眼。外面阳光刺眼,刚才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对门寝室的人进来说今天的路不好走,因为太晃眼,又不敢看下面的路,全是水。
    如果这半个月我记忆还听使唤的话,这应该是第一个真正的晴天,白云朵朵。不变化,想到这里我从商店的门出来,心情很好。
   闪过一个商店女人想为我告密的恶念,告诉我的父亲我抽烟,好吧,我承认我的肺已经黑了,我会得癌症,我从十五岁开始抽烟,我不爱提我抽烟不炫耀也不遮掩,我和电话那边已经侃到我们的父母,那些接近五十岁的肉体,我觉得他们就压在我身上喘气。
   已经没有半辈子啦,她这样说着,真是的真是的,所以你要乖,去找个衣食无忧的工作,首先从毕业证着手。我用五指在身边的雪上插洞,化开的雪水从我坐的台阶两旁流过,已经把路面冲刷得干净。
   我总是这样说,等雪化了,它成为一个句式,我看余华的书看到他的哥哥与寡妇偷情就不看了,翻下床,穿鞋,然后想穿完鞋之后要干什么。我希望我身旁电脑前的室友对我说一句滚蛋,然后我就可以目的性的离开。
   就像两个小时前我打开我黄色的书包拿出书翻上床。我躺在床上喘气。窗外的事情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我想起我当时买它的场景,几个月前,我和她在西单图书大厦里面,只用了五分钟就买了三本书,我在进门的时候说要快,就得这样,我在人群里进进出,找出来就走,十年前我曾坐在那里看着一本大宇*出神,现在我说要快啊。
   讨厌看见人,导致我前些天拿着这本书还把它记成在夏天买的,因为那种拥挤的难受让我混乱了。我刚刚想起是今年冬天的事情,我就对电话说了。
   她说对啊,你记错了,就是我跟你一起买的。我又在想这件事情我爸爸知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好像也反对的有心无力了。
   前几天下大雪的晚上,整个天地都是橘红色的,安静的夸张,同学都拿相机拍照,说这也太漂亮了吧。我说你们丫见没见过雪啊。(我说粗话我该死)一群。
   地炮*说我肯定没他见得多,我承认了,因为我见这么点我就烦了。
   现在如果要坦白一下我童年的梦想,就像仍鼻涕和飞机那样扔出去,我会比以前更无力,童年在十八岁那个坚挺的年代就结束了。
   我已不再年轻,电话那边也不再年轻,我的小学同学在那天酒过三巡的桌子上说那个。。。远去。我帮他叙述了一遍得到他的肯定之后看出他真的喝多了。那时我正嚼着两片蘑菇喝一口黄酒。
   像生了锈的水一样流进我的胃里,带历史似的,然后我张开大嘴说这个我们中国的酒文化。。。
   电话说她们那边,北京,还是很冷,你们多少度?她说七度,我说不冷。随即涨起右胳膊上的肌肉。
   想起一年前我还是总在醉过之后说我记得的东西别人没有任何资格和我说记得,我读海子没人有资格和我谈海子,我聪明别人傻,我酒量超群。
   随着这股超人的旋风我就彻底的失败了,电话说她七月份来大连找我,我说我没钱你要带上。
   白云朵朵,就像白蚁的香屁般有力又细小的,将我推向一样的明天。

   注:(大宇*:大宇惊奇系列丛书,地炮*:我朋友的外号)

               《幸福》
  
   之后在地铁站里面闲逛,十一点的夜里,应该这样夸张了,夜里,特别是春节的夜里,街上没有几个人。
   我把她送回去,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冲动抱了抱她,等她爬上几层,我的听觉已经不能交付给我准确的数字。敲门,关门,然后我就可以走了。
   没有太多解释的意义,柔情,浪漫,完全不是在这个时候需要想的问题,我只在想,我做到了,很轻易的,没有艰难和莫大成功感,我在三年之中,第一次鼓足勇气,送她回家,送到她的家门下,灯和火微亮的影子里。
   我点亮了一根烟,就当作我愧疚的中和物,传媒大学某一条小道上,频率并不高的路灯,苍白而有力。
   今晚喝了很多酒,她很爽气的陪我一起,应该感谢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矫情一点,也该感谢她的父母,教养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而不是见长于勾心斗角的猴子。
   但这一个黑下来的天空,让我害怕,这次回来第一次觉查到家乡的恐惧,我上桥,通往地铁的唯一之路,之前其实还追了一趟车,728,如果我的脑袋还听使唤的话,应该没错,她在离家三十米的时候说,要不我给你点钱,打车回去,728似乎也可以直达,你会找到路吧?
   我说我就不,她笑了笑。
   一种温婉就在貌合神离的春天夜里,扩散。
   我说的完全不用,虽然没有拍胸口,但就是这么个伪善的意思,包括心思,我想着似乎可以顽固的认为,就算再没有车可以到家,我还可以用很长很没必要的一段路,来证明我今夜的诚恳之心。
   但我还是没有追上那辆像曙光一样的大车,一对尾灯晃动的令人心慌, 在我前方不远处加速,飞远。
   于是一切似乎都变得异常复杂,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来源于自身懦弱的部分,还是顿感不值得的心态,总之第二种是恶毒的,我尽量压抑着,走向那个横着长长铁杆的桥。
   一片白到晃眼的灯光照亮了我必然苍白的脸,玻璃门之后有斜向下的楼梯,可正对我的门让一个铁链锁着,我以为我完了,就像我半小时之前对她夸口走回家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的一刻,我觉得毫无退路,我第一次低下头看看我本来走的笔直的双脚,我说我喝醉了。
    可然后我就无理而饶有兴趣的下桥,穿过宽阔的马路,从对面的入口进行所谓尽力尝试,我在这一时段绝对是幽默的,自己笑出声音来。
    结果是这里的第二道门敞开着,于是我冲进去,这时候我已经是一条迷路的狗,趴在入口的橱窗上询问夜班人员,我是不是还有得救的希望,当她不失热情的说出只剩一辆到离我家很远很远的车后,我依然非常兴奋,好像即将上演一次傻帽绝伦的经历。
    可能,只是可能,她现在已经在北京巨大的夜空下睡沉了,我想想就觉得高兴无比,在某种意义上,我其实可以承认我还算个称职的人。
    把这根烟扔了,再点上另一根,下车,走在荒芜一人本应门庭若市的候车大厅,我想起了,十年前看过的一部小制作电影。
    途经姥姥家的窗口,五层,还亮着灯,白色,走到底也是累了,因为现在很累了,我不知道十块钱可以在这个城市做什么,只听说过有些发狠的青年可以用几百块钱,跑动另几座城市,可我觉得这时候的十块钱,连一包烟都不值得买。
    或者可以跑上五层楼到姥姥家求救,如果不是老人开门就更加有理由的和表哥要钱,对于回不去家的小辈,这是亲人必须做为埋怨致死也推卸不掉的职责。
    想到这里我已经走到几百米外的车站,我预感她睡着的姿势肯定很端正,盖好厚厚的被子,头发遮住双耳。
    大街上还是有太多的汽车,大的小的,毫不与我相关的,从身边飞过不在空间留下任何痕迹。而我只能踩定一路末班车已经没有多大可能到来的站牌跟前,娱乐性的看看远方。
    值得庆幸的是,不久之后,它就真的居然慢慢悠悠驶来,虽然并不值得过于兴奋,因为剔除我的夸口,在刚才的步行之后,针对下一段步行,一个半小时的步行也许真的可以成为我回家的努力。但是这结果必须是幸运的,因为再有一个半小时,我可能会坐定在大街上根本走不回去。
    就像不相干的女司机打开窗,红灯前,朝着左边公车的男司机喊一句,你要不要,都给你,然后晃了晃手里面的口香糖。我靠着注定安全的铁扶手又一次笑得连自己都感觉像(我说粗话我该死)。
    这种频繁的醉态,傻到极点的结果就是我在坐过了两站后才反应过来,跳下车,反正无所谓了,对于今夜这种令人发指更令我觉得幼稚的考验,只适合于自己,根本不需要偿还于她的,没出息的作风,独演的荒诞幕剧。
    我舔舔嘴唇,点上最后一根烟,想想她今天应该安恬的死睡,美而性感的肢体在牡丹的棉被下。
    我模仿着梦游,走出两步,没出息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掉下来
  


                       《幸福大街》
   
    我刚刚听见这个名字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现代感严重到恶毒的乐队,然而有听《嫁衣》的底子,来保证我还是可以静静的听一些他们的歌曲,随后又听到他们的一首《南方》,有点被迷住了,女主唱的声音清澈遥远。
   让我不由想起戈麦的《南方》
     

        
     <南方>

像是从前某个夜晚遗落的微雨
我来到南方的小站
檐下那只翠绿的雌鸟
我来到你妊娠着李花的故乡

我在北方的书记中想象过你的音容
四处是亭台的摆设和越女的清唱
漫长的中古 南方的衰微
一只杜鹃委婉地走在清晨

我的耳畔是另一个国度 另一个东方
我抓住它 那是我想要寻找的语言
我就要离开着哺育过我的原野
在寂寥的夜晚 徘徊于灯火陌生的街头

此后的生活就要从一家落雨的客栈开始
一扇门扉挡不住青苔上低旋的寒风
我是误入了不可返归的浮华的想象
还是来到了不可饶恕的经验乐园

   同是隽永的感觉,有时少数天才般作者阶段性的作品都带有灼热性,让你常常会意想不到,他们还会存留古中国淡雅的气息。
   不同于李义山瑰丽和缱绻的细腻,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存在,我一直认为今天,我们已经,或者早已不能追溯历史上的那种醉人的霉味,以我们生活的浮躁,光华略影,大卡车和坦克似的吃食与胃,无处不在的调侃与嘴上道德,还有何颜面提起寂静这个名词。
   就像女主唱,吴虹飞,媚雅的名字,一张并不漂亮的脸,坐在辐射巨大的舞台上,电吉他架子鼓于后方严阵以待,像北京城毁坏的二环路上一个穿着怪异的女坯高谈时尚。
   然而,她以她清澈类似小女孩的声音打动了我,我不懂什么音乐,我只知道现在能真正触及人内部的声音越来越少,当然我指的是健全的人。
   那只宽阔的鼻子,无比美丽,广西人,侗族,一个无论在规模上和名气上都算微小型的组合,在众人指责所谓普通话不过关的笑料中低调的存在,站在所谓舞台和射灯扫射的中心,就像站在所有大城市玻璃建筑脚下,反射光的聚焦点。所有她皮肤外的这些都可以令我失望。
   对于这个广西人,文学硕士,一个天才,清华毕业生,我都视为一条她腿前的旧裙子。想起不久前,与一个广西农村长大的学生初次见面,他就以让我惊讶的诚恳笑容打动了我。他是瑶族人,给我讲了半天小时候的生活。
   我想我也可以,讲讲我们的北京,这座令全国人都羡慕的名城,但我不能开口,他说他们的图腾像狗,所以不能吃狗肉,说完就傻呵呵的笑到喝醉。
   我也可以走在街上与他不停地抽烟,谈笑风生,我不明白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如果让我与人提起,我可以脱口而出的介绍他,一个人大的高材生。可语言的断点就在于,我不知怎样介绍这样一个在我们话头之外,透明的人,就像我那天对于家乡的哑口无言,身体薄的像一张纸。
   《南方》
          吴虹飞
就象你还在静静地盛开
   死亡的光影在门外徘徊
   看你的脸这样安静这样天真
   从没有介意
   
   我不知道现在的南方还有没有她的歌声般动人,平平的清唱中频繁拐动的低吟,让人觉得就像真的落入南方的一个小镇。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聪明到如此的地步,也不知道至今,还有多少人愿意懂得她和她歌声的美。但这在她来,或许都是无所谓的。
   总之,一条崭新的裙子像青花旗袍一样,早已睡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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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4 06:2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长...一个帖子竟然搁不下.
问候各位朋友!祝诸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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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9 20:5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原创,问好迎凉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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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6 05:49:50 | 显示全部楼层
异国跑堂 发表于 2013-7-9 20:51
支持原创,问好迎凉老兄.

问候跑堂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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