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也有华人“虎妈” 严厉方式教育女儿引争议

2011年春节前夕自诩为“虎妈”的美国耶鲁大学华裔女教授蔡美儿出版了一本有关她是如何以她所谓“中国传统方式”严厉教育两个 女儿的回忆录-《虎妈的战歌》，而一夜之间成为一个备受争议的人物。美国主流社会对虎妈式教育难以接受，众多学者质疑“虎妈”式教育模式，绝大多数书评都 表示：“难以接受蔡美儿的这种严苛的教育子女方式。她的很多言论让人觉得她非常严厉，非常残忍。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用羞辱子女或者是用极其严格的方式来教育 子女。”可以说，虎妈之争凸显了中美文化的文化差异。

在西班牙也有一位这样的中国虎妈，她并没有像蔡美儿给女儿制订那么多清规戒律，但根本上来说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她叛逆的女儿也没能像蔡美儿的两个 女儿那样在学业、音乐等方面都有卓越的表现，而是以离家出走，最后由西班牙保护青少年权益机构的介入而告终。其中的故事充满激烈的中西文化冲突，着实发人 深省。

小M今年13岁，3年前来西班牙和父母团聚。她是家中的长女，还有一个10岁和3岁的妹妹。小M生性忠厚老实，而二妹却精明伶俐。如果两人发生争 吵，一定是二妹赢。虎妈最终把二女儿送回了中国，因为担心这个老实的老大总受老二欺负。学校不满虎妈在学校的家长会上每次总当着老师的面说小M是个 Tonta, 同时也常常拿她和老二的机敏来比较而当面训责小M。搞得小M很没有自信心。虎妈回答说：因为不知道怎么用西语说老实这个词，就用了Tonta一词。

小M学习比较勤奋，每天都回家写作业，但需要比同龄西班牙人用更长的时间完成。母亲常常在她写作业时从店里打电话给她，说她太笨，写得太慢，让她赶 紧做完去店里帮忙。虎妈说：“这样是为了鞭策孩子更有效率地学习。”除了西语功课，学校里的英语功课也很多。小M可以书写英语句子，却无法开口流利地说。 母亲发现后，大为恼火，要求女儿参加英语补习班。女儿希望可以参加一对一的补习，母亲认为学费贵而希望她参加大班补习。小M不愿意，引得母亲大发雷霆，一 整晚对着女儿发火。老师认为小M的英语水平很好，无须着急。虎妈说：难道对孩子要求高也错了吗？有一次虎妈拿着一封市正攵府发来的信件，要求小M翻译，因为 有很多法律专业词汇，小M不懂。遭到虎妈连声羞辱和训斥。老师认为虎妈不了解为了学好西班牙语和英语，小M已非常努力，作为母亲非但没有鼓励她，表扬她的 进步，反而责骂女儿，非常残忍。虎妈说：中国人相信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退步。只有不断地批评孩子，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不足。我从来不表扬我的女儿，虽 然她考试有进步，有时还拿个8分，9分(分数相当于中国的良和优秀)什么的，我心里高兴，嘴里从不说。但小M却为了得到母亲的关注和表扬，甚至有次撒谎说 自己在学校运动会上跑步第一，自己去买了一个小书包说是老师给她的奖品。

学校对虎妈最为不满的就是，小M在西班牙学校3年，从未得到母亲允许参加同学的生日晚会，并常常以晚会很乱，女儿容易学坏，甚至遇到坏人而导致怀孕 为由来阻止。所以学校认为小M这三年的学校生涯，下课后，不是在家就是在店里，如同被囚禁一般，没有社交生活。妈妈辩解到：你看看西班牙的孩子，那么小就 抽烟，身上刺青，戴鼻环舌环，交男女朋友，穿着一半屁股露在外面的低腰裤，我怎么能让我的女儿和这样的孩子交往呢？她要参加同学的生日晚会，我必须要认识 这个学生和他/她的家人。知道他们是好人才让她去。老师却认为小M的同学没有像虎妈说的那样的人，纯属夸张的借口。

此外小M一直想参加校外体育田径课，还有柔道课，用来防身。因为曾经有几个捣蛋鬼去店里找麻烦。虎妈不同意她参加，因为功课永远是第一位的，跑步也好，柔道也好，小M满脑子想的只是玩。

从今年开始，进入青春期的小M也变得越来越叛逆，和虎妈的相处不断有冲突发生。愈来愈沉迷网上交友聊天，并开始偷偷从收银机里拿些零钱去网吧。这次 被母亲发现后，什么也没说，从家里跑了出去。一天一夜没回家。(其实这是第三次离家出走，不过前两次父母当天找到了女儿，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

虎妈和猫爸(在家猫爸不像虎妈那么严格)焦急万分，找遍大街小巷，遍寻未着。只能去报警。并做好女儿已遇害的最坏准备。当夫妇俩拿着喇叭，在街头巷 尾呼喊女儿快回来时，泪流满面，感觉人生已毫无意义。最后在小M出走的第二天晚上，巡逻警镲在一个偏僻的街区，发现小M在朦胧细雨中漫无边际地走着。

当女儿在警镲的护送下回到家中，虎妈又喜又气。由于小M的离家出走，彻夜未归，西班牙保护青少年权益机构已介入，在校方与虎妈的面谈会上，虎妈叹息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为什么自己一片苦心，女儿不理解呢？

老实说教育孩子很不容易，和青春期的孩子打交道更需要艺术。而在西班牙的生活，对父母和孩子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不光意味着要适应新的语言环 境，还有不同的文化和价值观。综观此案例的来龙去脉，西班牙教育机构对虎妈的声讨其实涉及到对中国传统教育方式的不解和不满：中国母亲认为功课永远是第一 位的，永远要争取拿满分，低于满分就是坏分数。绝不在公开场合赞扬孩子。而西班牙的教育提倡经常鼓励孩子，为他/她每个小的进步而自豪。让每个孩子都有可 能发挥自己的潜力，没有中国的那种今天的苦是为了明天的甜那种意识。西班牙人觉得，一个幸福的童年比什么都重要，每天的生活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