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10-10-22 16: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32# harbourhu
(四)
厉老师在同学心中再怎么细致缜密,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就像我即便“回归感化”完后偶尔仍会做些出格的事儿一样。
80年代小地方还没有普及抽水马桶那新式玩意儿,旱厕仍是主流,幼儿园里也不例外。幼儿园所在的地段,在解放前为几户农家圈占,并被辟成一畦畦的菜地,菜地四周被矮剌剌的竹篱笆围着,竹篱笆外围又被种上了相当土著的不知名植物。菜地一隅就是个现成的人字形私用溷厕,人字木架上用脱粒晒干了的厚实稻秆铺好,农民就在溷厕里搁上一个结实便桶,人字形溷厕外再被凿出旱厕,在我们看来溷秽不堪的阿堵物,都是现成可用的肥料。初中时学习辛弃疾的《清平乐》————“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 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 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无赖, 溪头卧剥莲蓬。”,我就会不自觉地联想起幼儿园所在的那个昔日菜园。
教学楼在幼儿园西南一隅,旱厕位落东南一角,相距不过三十米开外。旱厕墙外是半露天粪坑,就在大街转弯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天早上,我提前半个多小时到校,推开虚掩的厚重校门,看见厉老师正急匆匆往旱厕赶,只落得一个背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悄悄往后退,把门带上,找来一块砖头,盯着粪坑拼命呼气,接着后退几步,直接把砖头往粪坑里砸,只听得里头传来一声熟悉的惊悚尖叫…………
我不敢再往下想,扭头就跑,跑出两条半大街,才停下来爬上一所老宅院落门口的石狮身上大大松了一口气。那一整天,我嘴角都挂着镇定而诡异的微笑,哪怕面对着事发后明显换了身行头的厉老师。
(待续) |
|